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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愴已經很久沒有踏入過於氏老宅了,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地方。
於此等在門口,看到他的身影之後立馬走上來接他,叫了一聲,“哥。”
可很快他又說不出話,突然帶來的沉默反而為這個地方再添了一絲壓抑。
於愴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於此用力的咬了咬牙根,跟在了他的身後。
跨過前廳,走進後院,在冰寒的天裡,於老爺子仍舊執著的在釣他自己養的那些魚。
對方曾經說過,當有一些事過不去的時候,就要找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隻不過八歲以後,對方就再也沒有對他說過這些話了。
而於老爺子一年四季的守在這裡,是否有什麼事他從來都沒有跨過去,亦或是那難以忘記的過去。
“你們兩兄弟現在是連外公都不願意叫了。”
於老爺子起了下杆,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釣到。
他放下手裡的魚竿,於此立馬上去為他倒了杯熱茶。
於愴冷眼看著這一切,冷漠的不像是曾經在這裡長大的孩子。
當初那個不如於老爺子大腿高,總是沉默又孤獨的小孩也變成了如今高大挺拔的模樣。
於老爺子冷銳的雙眼上下打量他,從離開老宅之後,他很久都沒有見過於愴了。
無聲的沉默有些難熬,於此捏了下褲腿,心裡有些難言的焦躁。
於老爺子收回了目光,淡漠地說“明天去和高家的人見一麵吧,儘快敲定結婚的時間。”
他把魚竿拋了出去,卻輕飄飄地浮在水麵,原來是他忘記放餌了。
於愴的手用力捏緊,以往麻木的內心此刻卻像突然蘇醒一樣劇烈地鼓動著胸腔。
“我拒絕。”他張開嘴,又用力地咬緊牙根。
於老爺子動作一頓,頭也沒回。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
如此冰冷的一句話像鐵鉗一樣攥住了於愴的心臟。
他的呼吸開始縮緊,又很快變得急促。
“我說,我拒絕。”
不穩定的情緒帶動了他語氣上的激烈,哪怕他站的平穩,表情冷漠,可逐漸縮緊的瞳孔已然帶上了危險的攻擊性。
留有陰影的於此對於愴這個樣子還是有些怕的,於老爺子卻隻是瞥了他一眼,如出一轍的丹鳳眼裡是冰冷的嘲弄。
“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有聽過你說這麼多話,為什麼開始拒絕,是因為你有你想要的了嗎。”
於愴的心臟在極速跳動,垂落的手指也在輕微的顫抖。
他俯視著於老爺子,對這個問題說不出口。
可他不說,於老爺子會說。
“真天真,你憑什麼以為你想要就一定會得到,你現在擁有的這一切就應該要付出等同的代價,你以為,你的價值在哪裡。”
於老爺子站了起來,他非常高,竟然隱隱的還能俯視於愴一頭,他向
他走近,就像永遠窺不到陽光的烏雲那樣冰冷又陰沉地壓在頭頂,像無法翻越的大山帶來滅頂的壓迫性。
aaadquo於愴,你的價值就在於你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為於家付出你的身體,你的人生,你的一切。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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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那一刻仿佛要炸開,於愴雙目猩紅,根根青筋駭人地跳動。
於老爺子一隻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冷冷地說“好好想想吧,你唯一的用處。”
他走了,連同這裡所有的空氣。
於愴忽的單膝跪了下來,他死死地抓著地上的石塊,指甲被磨斷,血肉外翻,汗水一顆一顆的向下墜落,還有他因為緊繃而不停顫抖的身體在苦苦壓抑著什麼。
可這份壓抑從來都不是他為自己上的鎖。
“哥大哥”
於此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他猶豫要走上去,可在於愴抬起頭的時候又被他那雙陰冷無光的眼睛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敢再動。
風吹落了樹上的落葉,飄飄蕩蕩地浮在水麵,一圈一圈蕩開冰冷的波紋。
過了很久很久,於愴才站了起來,他將自己鮮血淋漓又顫抖的手藏在了身後,蒼白的臉上麵無表情。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裡麵是比往常還要冷的黑色。
“大哥”
於此著急地跟在他的身後,他想說什麼,可看著於愴的臉又說不出口。
剛走到前院的位置,又迎麵撞上了於酉於緣兩兄妹。
一個年輕高傲的男人和一個冷豔冷傲的女人。
“於愴,好久不見。”
男人揚起笑容向他走近,帶著斜眼看人的傲慢。
當然,這份傲慢是麵對他現在有機會奪回的這一切。
在於愴和於舛沒回到於家之前,他曾以為於家的一切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也一直很優秀,於老爺子任何一個讚賞的目光都是他人生中所為之努力的支柱。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於愴兩兄弟回來之後變了。
隻因為他不是於老爺子的直係親屬,所以他要永遠排在於愴兩兄弟之後。
這對於一個驕傲又自負的人來說無疑是摧毀了他所有的意誌
他永遠也不會原諒於愴和於舛,也無法接受他被忽視的那些時光。
麵對他那雙陰冷又充滿怨恨的眼睛,於愴隻是沒什麼感情地瞥了他一眼。
可正是這一眼,讓於酉想起了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被正眼相待的侮辱
他揪住了於愴的衣領,那副怒極的樣子完全失去了他所有的體麵。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在國外的這些年簡直是他的夢魘
那些過往和他心裡的執拗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不在挑動他敏感的神經。
於愴冷冷地看著他,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黏膩的血液隨著他收緊的力道附著在於酉的手上。
他沒有低頭
,沒有去看自己手上的慘狀,也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痛。
“彆惹我。”他沙啞著聲音低低地說。
龐大的力量幾乎要擰碎於酉的腕骨。
他的雙眼仿佛攪進了能將一切都吞噬殆儘的黑洞,混雜著混沌又失控的瘋狂。
“要不然殺了你。”
陰冷的低語流進於酉的耳裡,在對方震動的瞳孔中,他甩開了於酉的身體,大步走了出去。
而停留在原地的於酉感受著手腕上的灼痛,緩慢地側過頭,陰測測地注視著於愴離開的背影。
於舛怒氣衝衝地回到彆墅,幾乎在進門之後就將身上的外套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傭人不敢說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恨恨地說“陸一滿,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來教訓我”
可怒極之後,他又無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咖啡廳裡陸一滿看向他的眼神,會在今天晚上成為他不敢回想的噩夢。
無力和脆弱感包圍著他,他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地說“哥,哥”
四周很安靜,隻有他自己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細微的開門聲響起,他猛地一震,抬起頭,於愴正站在樓上平靜地看著他。
他立馬站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把外套撿起來,又用腳撥弄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妄圖將其藏在身後。
“哥,你你怎麼在家”話說出口之後他就噎了一下。
是了,於愴今天回國,隻是對方沒有告訴他,所以他不知道,也沒能去機場接他。
看到陸一滿的時候他才恍然知道於愴回來了
這個從彆人口中知道的事實幾乎讓他控製不住心裡的鬱氣。
於是,他沒能以冷靜的姿態與陸一滿交談,當然,最後輸的是他,失態的也還是他。
於舛垂下了頭,不太敢去看於愴此時的表情。
於愴卻什麼也沒說,下樓之後徑直越過了他。
他心裡一急,立馬去拉他的手,卻感覺到對方猛地一顫,他手上也濕了。
在於愴麵無表情的視線裡,他低下頭,看到於愴手上纏滿了紗布還有滲出來的血。
所以剛剛於愴是在休息嗎,他把他吵醒了。
可這些傷又是怎麼來的。
他茫然地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又看著於愴掙開他的動作。
“哥”他心裡一急,又想去拉他,可現在卻不敢用力碰他了。
於愴的臉色很蒼白,即便他故意忽略自己傷口上的血,可暈血的症狀還是影響著他。
“哥,你要去哪。”他儘力緩下自己的聲音,露出一個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出門。”
於愴將自己的手指蜷了起來,藏在了袖口裡。
“是嗎。”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或許是他心裡清楚,於愴要去見
的是誰。
一股憤怒夾雜著委屈從心裡升了起來。
為什麼還要去見他
對方剛剛才欺負了他
於愴沉默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手指鬆動,最後還是在他直直看過來的眼神裡,輕輕地抱住了他,緩慢而又輕和地拍了拍他的背。
於舛一怔,猛地低頭埋進他的懷裡,眼眶瞬間變得又紅又濕。
“哥”
他張開嘴,聲音卻像哽在喉嚨裡一樣再也無法說出剩下的話。
而低下頭尋求安慰的他自然也沒能看到於愴望向前方時那一雙空洞而又迷茫的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吸了吸鼻子,強行壓抑下自己心中想將於愴留下來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後,他笑著說“哥,我沒事了,你去吧。”
他鬆開手,漂亮的臉上是輕快的笑容。
於愴多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卻沒說什麼,短暫的停頓過後,他推開大門離開了。
當他的背影消失之後,於舛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
“草他媽的”
他憤怒的一腳踢上大門,卻差點把自己的腳趾撞骨折,又疼的他彎下腰,抱著自己的腿直抽氣。
草他媽的。
2
陸一滿從醫院回到公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本來走出機場的時候,彭多多就要抓著他去醫院,但他先去見了於舛。
要不然他無法忍耐住自己那瞬間可能會失態的情緒。
當然,見過於舛之後,他的心情平複了很多。
隻是被彭多多抓了個正著,對方直接一路帶著他去了醫院,一直盯著他打了退燒針,開了藥,獲得了醫生的保證,才放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