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過去,伸手將東雲指到那一個捧起,回首確認“是這個嗎”
東雲點點頭。
麵目慈祥的店長笑得更開心了,她捧著花盆往收銀台那邊走去“那請跟我來。”
店長一邊將脆弱的花枝固定好,一邊慢條斯理地囑咐著紫藤花苗的養護事項。
東雲和安室透並排站在一起認真聽著。
直到店長做完後,她忽然笑眯眯地看著東雲“嘴角的疤痕,很帥氣哦。”
東雲瞪大眼,飛快瞄了眼安室透,然後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安室透的身邊靠近了些。
安室透倒是笑得開心,他攬上東雲的肩,替東雲收下了這道善意的誇讚“謝謝,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東雲的耳朵開始發燙。
安室透向來懂得適可而止,他利落地付了款,接過店長遞過的養殖工具和幾包肥料。
東雲也連忙捧起盆栽,往外走去。
“歡迎下次光臨。”店長在兩人身後笑嗬嗬地說道。
車就停在不遠處,安室透將東西放進後備箱。
而東雲小心翼翼地坐上來副駕駛,將盆栽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小小盆栽上,紫藤花枝有幾縷花蔓垂落,東雲伸出手輕輕觸了下上方的白紫花瓣,他難得心滿意足地輕輕彎著嘴角。
另一邊,安室透也坐上車,歪頭看他“那我們回家吧。”
對於常人再尋常不過,但對此時的東雲卻有些陌生的名詞,東雲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安室透指的是什麼。
“好。”東雲點頭,心中竟有些緊張了起來。
被稱作“家”的是降穀零從兩年前開始,化名為安室透時公安準備的安全屋,在一棟十分普通的公寓樓內。
說是安全屋,但是實際在安室透潛入組織的這一年內,並未用這裡和聯絡人在這附近見過麵。
所以也是用來測試組織對東雲的定位、監視到底有沒有真正關閉掉的一個好地方。
安室透將車停在樓下車庫內,開始將一堆大大小小的東西從車上搬下來。
而在東雲將最後、最裡的一個紙箱搬開時,他看到了被紙箱擋住的一條長長的劃痕。
東雲記得今天安室透開車來接自己時還沒有這個的。
他低下頭,看到了衝破紙箱伸出來的一根支架。
糟糕。
安室透見東雲半天不動,便一起將腦袋探了進來。
那道劃痕十分明顯,安室透剛鑽進來便發現了。
安室透的車。東雲有些愧疚,默默地將最後一個紙箱搬下。
兩人都從車內將身體撤出,並排而立。
東雲看向安室透,主動問道“怎麼辦”
“唔”安室透撐著下巴,皺起眉。
東雲被他這幅嚴肅、苦惱的樣子,嚇得身體都僵硬了起來。
安室透瞥了眼東雲緊張看著他的眼神,目的達成的他忽然轉了副表情。
他衝著東雲眨了個k“正好換新車吧。”
他趁著東雲還沒反應過來,拉著他往後退了一步,關上了車門。
車輛發出兩聲“滴”聲,鎖上了。
安室透一手按著東雲的肩,一手拖上旁邊的拖車,往公寓樓內走去。
“不用這麼緊張的。”安室透安撫道,直到東雲看過來時,他才無聲地用嘴型叫出“東雲”的名字。
因為在外麵,安室透今天並沒有叫過東雲的名字,“清水悠”這個假名東雲並不熟悉,叫了沒有反應反而更加奇怪。
東雲低下頭,不再看安室透。
安室透笑了笑,也沒有放在心上。
安全屋在6層的中間。
安室透先是仔細確認了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無人進入後,這才打開門讓東雲先走了進去。
東雲又將那株紫藤花苗的盆栽捧在了手上,他走入後緩緩環視房內。
十分簡約的風格,但是還放在茶幾上的水杯,掛在門口衣架上的冬季外套,沙發上沒被擺正的抱枕
處處都能感受到安室透生活氣息的屋子。
東雲怔怔地看著對他來說顯得格外溫暖的房間,忽然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正拔了鑰匙往裡走的安室透也輕輕笑了,他跟在東雲後,同樣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安室透很高興,東雲看起來並不討厭這裡。
“當時走得太過匆忙,有些東西沒來得及收起來。”安室透也走進房間,關上門,“三個月沒回來,還是難免落了點灰。”
他乾脆直接穿鞋走進了屋內,將裝得滿滿當當的拖車也拖了進來看來這幾天還得好好打掃一下。
“行李先放這裡。”安室透接過東雲手中的盆栽,放到一邊,又將還站在玄關口的東雲直接拉了進來。
他扯著東雲的手,走到一個房間。
推開門後裡麵堆著好幾個亂七八糟的紙箱。
“這裡是個兩居室,但是這一間被我用來放雜物了。”安室透有些不好意思,他走進房內拉開窗簾,光線迅速湧入擠滿房間。
雖然東西雜亂但是灰塵不算太多。
“床、床墊這些大概要明天才到了。”安室透推開窗,溫和的風帶著新鮮空氣進入,吹開安室透額前的金發。
他轉過身又看向東雲“所以今晚你先睡我房間。”
“那你呢”東雲反問。自己本來睡床就睡不踏實,如果因為自己讓安室透睡沙發還不如直接換過來。
安室透確實一開始想過像在意大利最後那幾天一樣一人蓋一床被子。
但是最大的問題在於他房間的床是12寬的單人床。
會出問題的。安室透的良知告訴他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東雲來說都不太行。
畢竟那幾天2米的床都擋不住東雲往自己這邊鑽。
但安室透知道現在直接跟東雲說肯定會被反對“晚上再說吧。”
東雲顯然對安室透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皺起眉,卻又被迎麵走來的安室透打斷。
“好啦好啦,我們把屋子打掃、收拾一下就把今天買的東西拆開吧。”安室透推著東雲往外走。
“要在日落之前搞定哦,要不然我們今晚都沒地方睡啦。”
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的東雲順手接過了安室透遞來的吸塵器,開始認真地打掃房間內的衛生。
安室透則拿著拖布跟在東雲身後。
日頭漸落,直到東雲和安室透站在陽台上,抓著洗好的床單兩角時,東雲才終於反應過來。
“所以你今晚睡哪”夕陽仿佛將世界都染上了橙紅,東雲背光而立,問道。
啊,還是想起來了嗎安室透眨眼。
安室透沒忍住笑了能夠在東雲眼皮底下混過2小時真是不容易。
知道不可能再混過去了,安室透隻好答應“我去睡床。”
東雲滿意了。
將屋內打掃乾淨後,兩人盤腿坐到鋪著地毯的客廳地板上,東雲和安室透腳上穿著同款不同色的拖鞋,開始將今天的“戰利品”拉過來一個個拆箱。
買的紫藤花苗已經拆開固定支架後放在了陽台上。
安室透將東西的標簽一個個拆開,東雲則將垃圾一個個分類裝好,然後把東西一一擺到合適的位置。
並在此期間一點點熟悉這個房子。
直到全部拆完後,安室透看著東西明顯變多的房間,這才意識到
同居
安室透搖頭其實這樣的生活從三個月前自己來到東雲身邊時已經開始。
不過是因為之前都在組織監視下沒這麼放鬆而已。
而現在因為在自己放心的安全屋內,才有了家的味道。
安室透嘴角掛著笑容,目光收回,重新落到了盤腿坐在自己對麵的東雲身上。
東雲的身邊還靠著他的背包。
安室透記得這個包,東雲從回國時才開始背著的包,除了今天往裡麵塞了幾件衣服外,安室透沒有看他打開過。
“包裡的東西也先拿出來吧。”安室透
說,“衣服可以先掛我衣櫃裡,其他的”
安室透看了眼東雲“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先放茶幾下,等明天櫃子過來後再放進去。”
東雲聞言側頭看向了自己的包,他點頭,拉開拉鏈將裡麵的衣服遞給安室透。
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棍狀的東西,東雲將它擺在身前。
“這是”安室透看著這個東西,上方已經有些損壞變形了,但他卻覺得十分眼熟。
“安室你送我的那把脅差。注1”東雲回答道。那把刀身已經被他順手扔了出去,隻剩這個木質刀鞘,但沒過多久也被自己捏壞了。
他有些可惜地看了眼麵前的這把刀鞘降穀零第一個送我的東西。
從那時一直帶到了現在安室透忽然覺得心口處有些發燙,他看著那把刀鞘,瞳孔在輕輕顫抖著。
他從未想過東雲會將他送的東西看得如此重要
等等。安室透忽然想了起來,他猛地回眸看向東雲的背包既然這個都還在的話,那麼
東雲繼續從包內往外掏著,安室透近乎屏住了呼吸,直到東雲將那三樣東西擺在了麵前。
分彆是安室透之前給他的手表、外套、和領帶注2。
猜想成真。安室透隻覺得身體的溫度在飛快上升,好像身體都要被煮熟了一般,變得滾燙。
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東雲,但黑發的青年卻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灰眸中眼神純靜,把包裡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後就一直看著安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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