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句話卻沒有如他所想的得到回應。
這回就連男人也閉口不談了,他們搖著頭,表情堅決“丟失的時候還太小,沒有取名字。”
神子就是神子,多個普通凡人的名字叫什麼事兒他們來看望已經是天大的私心了,他們取的名字怎配和神名相提並論
荒霸吐不甘心地再問了一遍“真的沒有你們不是找到他了麼現在取也來得及。”
夫妻倆依然搖頭“沒有沒有。”
神子給他倆氣笑了這兩個榆木腦袋
他才不要頂著荒霸吐的名字過一輩子那是神明的名號,不是他的
少年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拿出對付狂信徒的手段。他用力拍了一下身側的木板,慍怒而不失威嚴道“這是神明的命令你們想不敬神明嗎”
夫妻倆瞬間僵住了身體。
他們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神子的表情。
那個孩子的長相完美繼承了他們五官的所有優點,是他們七年來日夜夢中幻想過的樣子。
但他眼神中溢出的失望深深刺痛了他們的心。
女人的嘴唇囁嚅著,輕輕吐出了兩個音節“chuya”
荒霸吐凝視著她“什麼”
女人閉了閉眼,終究是情感戰勝了一切顧慮“中原中也那是我們為他取的名字。”
“他現在很好,是個很優秀的孩子。”說出這句話的她好像已經破罐子破摔,終於敢於直視上首的神子,“他有更好的生活,我們不想打擾他。”
“隻要他能健康快樂就足夠了。”
荒霸吐沉默了半晌,輕聲道“可是”
“我不快樂啊”
少年的那句“不快樂”讓兩個成年人瞬間潰不成軍,但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正麵承認他的身份。
荒霸吐能理解,根深蒂固的信仰讓他們做不出“誘拐神子”的大罪。更何況他也不是真的對他的信徒毫無感情。
信徒們將自身信仰寄托於他的身上,無條件信賴他、尊敬他,與生俱來的責任感讓他無法拋下這一切。
其實擁有自己的姓名,知道世界上還有人愛著“中原中也”而不是“荒霸吐”,就已經足夠了。
真的足夠了嗎
中原中也看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當他的“神子”的同位體,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
直到大神官領著新一批遴選出的巫女拜見荒霸吐。
少年難得失態地瞪大了眼睛,手指微微顫抖地指著其中一個相對周圍的少女們年紀大了很多的女人“你、你你你”
女人笑了笑,恭恭敬敬地給他行了個禮,卻沒有上次那麼僵硬生疏“日安,荒霸吐大人,我是中原福。”
荒霸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大神官,好像有什麼東西梗在喉間,讓他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侍奉神明的巫女必須身體潔淨,也就是說,嫁過人還生過孩子的中原福必然是不合格的,他不信大神官不知道。
但是她還是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大神官的表情依然虔誠而嚴肅“荒霸吐神社就是為了您而存在的,自然一切以您的意願為先。”
他一開始就是這麼對他說的,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荒霸吐定定看著他半晌,忽然笑開“啊那就選她了。”
他忽然發現,狂信徒們眼中看的是他還是荒霸吐這件事,本身並沒有那麼重要。
現在這樣,也很好。
“荒霸吐大人,我的丈夫喝醉後總是毆打我”
“打你那你也打回去打不過怎麼辦村上神官帶人過去幫她打不給我把他打服了彆回來”
“荒霸吐大人,我兒子的錄取資格被官員的兒子占了”
“大神官上次讓你請的記者呢給我曝光他”
“荒霸吐大人,我想少給孩子一些撫養費,現在讀書太貴了還是讓她回來嫁人吧”
“哪裡貴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價好吧不要胡說覺得貴了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有沒有努力工作有沒有好好賺錢”
自從中原福開始近身關照荒霸吐的起居後,中原中也感覺他好像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給信徒解決問題時也少了一些“溫和悲憫”,多了一些激進。
“神子不能一直悲天憫人,偶爾也要有雷霆之怒嘛”同位體振振有詞。
什麼雷霆之怒,你這就是暴露本性了吧
中原中也無語吐槽。
然而就是那樣激進的舉措,真正實踐起來的效果居然也不錯甚至這樣作天作地的神子大人還更受歡迎了有不少外地信徒都慕名而來。
侍奉的神官們更是對他的行為毫無異議,把“無條件遵從神子的命令”這一準則貫徹到底。
中原中也“”原來熊孩子是這麼養成的。
幻境的時間流逝得很快,他就這樣一言難儘地看著自家同位體逐漸長成了他們初見時那副囂張任性的模樣。
“你今天很高興”
中原中也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裡,看著自家同位體一邊哼著歌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若不是幻境那明顯的“快進”,眼下這安逸的生活都要讓人忘了他還身處在危險的迷宮中。
荒霸吐拿筆抵在下巴處,盯著紙上的內容思考,嘴上回應道“當然啦你還不知道吧”
他在紙上補了一筆“福懷孕啦”
“她說想請我給孩子賜福呢,到時候的儀式我得好好準備一下”
中原中也不免想起自己世界的父母。
“確實是好消息呢。”他感慨道。
“就是說呀這段時間謙助都請假專門陪她了,我準備”話還沒說完,少年忽然頓住。
他猛地攥住心口的衣料,手中的筆跌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直到中原中也衝過來扶住他時,神子的眼神依然有些茫然。
為什麼他剛才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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