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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前一天晚上。
織田星見操縱著“五條悟”馬甲在發現腳印的京郊山林間穿行。身高腿長的男人動作迅疾如風,足尖點在植被的枝杈上,一躍便能躥出數米距離,很快便抵達山林深處。
他在一座低矮的石壁前停下腳步,仰起頭,抬手掀開了繃帶的一角。
瑰麗的蒼天之瞳在月色下一閃即逝,轉瞬間化為詭譎的晶紫色,鎖定了石壁上的山洞。
發現次元獸,掃描中
目標已確定,次元獸身份為
“暴虐。”石壁下的男人在係統得出結論之前說出了他們本次目標的身份,低聲抱怨著,“我討厭這東西。”
說罷,他微微壓低身體,以普通人類肉眼難以觀測的速度彈出,閃入山洞。
鬆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名字普通,性格也普通的他,在日本這種霸淩文化盛行的地方成為被欺負的對象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一天,他被時常欺淩他的校霸邀請、或者說強製要求一起去郊外露營。唯唯諾諾的鬆井當然不敢拒絕,憑他的經驗看,這群人大概隻是想找一個尋開心的對象和搬東西的苦力罷了,應該不會太過難捱。
事實也如他所預料那樣,這些所謂的同學把大包小包扔給他就自顧自玩鬨起來,除了背行李導致的疲憊之外,鬆井並未受到什麼皮肉傷害。
一切的轉折起源於他在營地中間點起火堆。
忽然有一個平時沒少“關照”他的同學提議,想要看一看剛燒過的木炭按在人的身上會出現什麼反應,這種惡毒的“娛樂活動”居然受到了所有人的讚同,他們控製住鬆井,臉上還是那種玩笑似的神情,可是逐漸接近鬆井的燃燒著的木炭卻襯得他們像地獄來的惡鬼一樣。
疼痛模糊了鬆井的意識,“同學”們嬉笑的麵容也在視野中扭曲。他掙紮著求饒,卻無人理會。
為什麼呢他已經這麼聽話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為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他要成為這些惡魔取樂的工具
好想殺掉他們好想毀掉這一切
對他要毀掉這一切
意識模糊間,意味不明的囈語鑽入他的腦海,將他胸中的憤怒、痛苦不斷放大,不斷催促著他
破壞吧把這些傷害你的存在統統毀掉
衣料破碎的聲音響起,營地裡的人扔下木炭,驚叫著奔跑。
好吵好煩
洶湧的破壞欲擠占了鬆井的腦海,他隻想消滅眼前讓他煩躁的一切。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等鬆井再次回過神來時,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他的視角變得很高,腳像是被展平的橡皮泥一樣變成了大大的二角狀。十指拉長到接近半米,指尖比他在電視上見過的野獸指甲還要尖銳,不祥的血跡順著長長
的手指滴到土地上。
他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血泊,忽然間,血液詭異地向一個方向流動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地麵。
鬆井順著血液流動的位置挖開,一枚二角狀、尖端卻彎曲出禽類利爪樣子的石頭在月色下閃著詭異的光。
他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自己的異化的雙腳,怔然許久。
鬆井這副樣子必然不可能再回到人類社會,他慌張地清理完“同學們”僅剩的痕跡,就躲進了深山。
他每一天都會有一段時間失去意識,再度清醒時就會發現嘴邊沾染了粘稠的血跡。令他愈發驚恐的是,隨著時間推移,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徹底變成怪物,但每次想要就此了結自己時,身為人類時怯懦的性格又讓他下不了這個決心。
憑什麼呢他會變成怪物都是因為那些惡魔他憑什麼要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鬆井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鴕鳥似的拒絕思考每次清醒時嘴角血跡的來源。
越來越少的清醒時間、惶惶然躲藏在深山的孤寂,還有愈發扭曲的身體這個與其說變成怪物,不如說怪物體內存留的高中生的意識已經瀕臨崩潰。
它蜷縮在山洞裡,不斷流出口涎的怪異巨嘴已經難以說出人類的語言。
驀然間,一股微妙的顫栗感席卷了它。
它抬起頭,一個眼睛蒙著繃帶的奇怪男人站在洞口,靜靜“看”著它。
身形扭曲的怪物轟然倒地,屍體化作黑色的粒子消散在空氣中。
五條悟甩了甩手中的刀,頗有些無奈地搖頭“真是可憐的孩子,可惜我也救不了你呐”
所以說我討厭暴虐。他在心裡這麼對係統說。
小七回想起這隻怪物睜著一雙幾乎被血絮占滿的眼睛斷斷續續喊著“不想死”的場景,也不禁心有戚戚。
明明在異化的一瞬間就已經殺死了宿體,卻還要給他們保留一段時間的意識,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徹底變成怪物
確實挺討厭的。
男人在山洞中轉了兩圈,從一塊巨石後麵扒拉出一個登山包。他伸手在裡麵掏了掏,拿出一枚二角狀的石頭塞進係統,滿意地看著係統麵板上的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