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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鼠所在籠子周圍所設置的攝像頭,拍攝到的隻有霧氣。
白色的,純白的霧氣。
明明和其他輕薄的霧氣沒什麼不同,但所有人看過去的時候都有一種自己什麼都看不到的感覺。
可見的視野隻有籠子裡的小白鼠,還有小白鼠周圍的一小圈地麵。
小白鼠焦躁不安地在籠子裡低聲叫著。
隨著籠車的推進,它顯得愈發不安起來,從最開始的縮在角落變成試圖從籠子裡逃出去,它攀爬在籠子裡上下移動著,覺得差不多了的研究員將籠車停留在原地。
“氧氣正常,重力正常”
“已經前進了近五十米,霧氣還是沒有散去,按照戰爭迷霧的定義來看,小白鼠不屬於友方單位嗎”
“繼續觀察吧現在裡麵什麼情況都不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將小白鼠的籠車整個掀翻在地。
籠車上的所有攝像頭同一時間被不知名的物體擊中,整個斷裂在一旁,僅剩籠子裡對準小白鼠的攝像頭依舊存活。
現在小白鼠整個躺在一邊,已經沒有了呼吸起伏,從它的頭部位置衍生出一道血痕。
“有情況”
“剛剛那是什麼”
技術人員迅速找到剛剛的錄像,打開慢速回放。
黑影出現的地方很是隱蔽,數個攝像頭也隻拍攝到了一部分。
他們將所有的攝像頭畫麵拚貼起來,才還原了事件原貌。
那是一隻鳥。
一隻通體有著火焰般鮮豔的紅色打底,深紫色作為紋路,在翅膀末端與脖頸處交織的鳥類。
它是一隻有著尖銳而鋒利的鳥喙,銳利有神的雙眼,鮮紅色的頂冠,強韌有力的雙腿,以及修長美麗的尾羽的鳥類。
就是身軀顯得略微有些圓潤。
它動作極快地從濃霧深處襲擊而來,銳利的鳥嘴在周圍的攝像頭上連啄四下,便直接報廢了四個攝像頭。
緊接著它的第五下直接從籠子的縫隙裡伸進去,點掉了小白鼠掛在籠子上時過於貼近籠子的頭部。
看完這段錄像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是因為彆的什麼。
而是因為這鳥看起來好像雞啊。
雖然顏色變了,大小也變了,但整個的體態和骨骼結構能看出來。
這就是一隻雞。
“這個養殖場的雞是可以隨便到處走的嗎”旁邊站著警戒的戰士問到。
“不是,這邊的雞隻有進旁邊的屠宰場的時候才會被從籠子裡拿出來,它們這輩子就基本就隻出這麼一次。”
一旁比較了解的鄰居說道,他經常沒事過去幫工,因此對於這些流程十分了解。
“今天這些雞能出來的時間點就隻有一個,就是今天早上過去屠宰的那個時間點。”
“屠宰的時間大概是幾點鐘”
“八點半到九點之間,不太定時,但大致是這個時間點。”
在場的研究員看向報案時間。
833分。
剛好對的上的時間。
現在真相已經大致出來了。
就是屠宰時間段,一群雞從養殖區跑了出來,然後占領了這座養雞場。
聽起來挺扯淡的。
事實上也很扯淡。
結果這件事就是這麼發生了。
在得知裡麵大概率是一群食用雞之後,原本氣氛緊繃的眾人雖然嘴上沒說,實際上有不少人已經暗自鬆懈了下來。
因為畢竟隻是一群雞而已嘛。
聯想到自己小時候被大公雞追著跑的經曆,他們一時間甚至覺得發生這種事也很正常。
但研究員依舊沒有放鬆。
他總感覺有點奇怪。
因為這隻雞的攻擊性,有點太強了。
雞通常都是一驚一乍的生物,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它們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是自己先跑得遠遠的,而不是衝上去把引起它們警覺的生物直接乾掉。
但,不管怎麼說,再給它們加上怎麼樣的前提,它們都隻是一隻雞而已。
在弄明白了裡麵的是什麼生物之後,進入探索的提議也被順理成章的通過了。
隻是保險起見,他們還是等到支援帶來了許多防穿刺的防護服,並且決定坐在裝甲車上再入場。
在第一隻二十人隊整裝完畢之後,包括司機在內,他們緩緩進入了迷霧。
人在霧氣之中的感覺,和外界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能察覺到霧氣擴散又聚攏,永遠離著他們有些許的距離,在他們進入養殖場大門之前,通訊頻道傳來了上級的傳話。
“喂測試頻道”有人在另一頭說道,雖然頻道裡有些滋滋的雜音,但不影響話語傳遞“聽得見嗎”
“報告可以聽見。”
“我這邊的地圖上可以看到你們所在的位置在白霧裡是一個小點,白霧在你們周圍才開始擴散。”
聲音頓了頓道“我猜測,在霧氣之中的友方單位可以視野,所以你們不要有後顧之憂,我們這邊原本預計無法使用的某些武器現在可以使用了。”
“是了解”
戰士們齊聲回答,然後裝甲車繼續開動前行。
在進入養殖場大門,邁入核心區域之後,他們忽然就知道為什麼之前的小白鼠如此不安了。
此時此刻,坐在裝甲車之中的他們,和被關在籠車之中的小白鼠沒有任何區彆。
他們看到了許多的,還有著些許雞的特征的怪異鳥類。
它們看上去都很像是雞,但腿部粗壯,身體強健,毛色以赤紅與深紫為主,鳥喙也比雞大上許多,之前見到的那一隻,鳥喙是其中最小的,還沒來得及完全轉變。
這些鳥類,現在全部都在看著他們。
明明所有能夠站
立的地方都站滿了鳥類,但它們沒有一隻脫離隊伍胡亂行走,和以往所見的養雞場完全不同。
以往普通的養雞場中,見到成千上萬隻雞的場景,往往與嘈雜與混亂並存,永不止息的鳴叫與飛騰的翅膀是它們的主旋律。
但這裡,他們看到了成千上百雙煩著紅光的眼睛,密密麻麻地占據著所有空間,從地麵到房頂,從電線到樹梢。
它們如同一隻軍隊一般,鴉雀無聲。
在養殖場最高處的水箱上,能隱約見到一點赤與紫留出的空白。
那裡是一座巢。
有一隻隊伍正在流水線式地搬運各種築巢的材料送去,每一隻雞都在放下築巢的材料之後迅速離去,沒有一隻關注多餘的東西,甚至沒有看這些突兀出現的人類一眼。
他們所見的景象,就是無數靜止的點,和遠處緩慢移動的線。
裝甲車停在原地沒有動彈,於是他們也沒有動彈。
直到他們終於想起來自己此行的任務。
找到可能的幸存者。
也就是養雞場的老板一家。
他們除了早早出門上學的孩子和送孩子上學的母親之外,其他人在迷霧出現時都在家中。
“有活人嗎現在軍隊來救你們了,請告知你們的方位我們馬上離開”
他們用裝甲車上的擴音裝置喊了三遍,沒有任何回應。
隻有地上和天上的禽鳥在默默地看著他們。
他們有種錯覺,自己似乎在這些鳥類眼中見到了蔑視和嘲笑的目光。
仔細看去的時候,又會發現那雙黑豆眼裡什麼都沒有。
“喂你們看那是什麼”
就在他們以為是自己錯覺的時候,一個眼尖的小戰士指著遠處的巢穴說道。
那條長長的運輸隊伍還在繼續運轉。
之前他們將注意力大多放在近處的禽鳥上,沒有太在意遠處的存在,運輸隊幾乎已經成為了他們的背景板。
如果不是那位眼尖的小戰士發現,他們還不會發現,在持續運轉的隊伍裡,出現了與這些禽鳥毛色毫不相符的紅色。
是顏色暗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乾涸的紅色。
這些紅色掛在白色的棍狀物體上,呈現斑駁的紅點。
隻有血肉掛在蒼白的白骨上,才會有這種顏色
它們在拿人的骸骨築巢
沒有人知道戰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似乎在他們回想起來的時候戰鬥就已經開始了。
也說不清是誰先動的手,戰鬥在一開始演變得極為激烈。
這一座養殖場之中,飛起了遮天蔽日的雨。
都是死亡的禽鳥,和它們在搏鬥之中漫天紛飛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