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愣了一瞬,緊接著就反應過來變了臉色“我、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清白的很,怎麼就會進去了小老板,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樣嚇唬我一個普通人,不好吧”
蘇方懶懶擺了擺手“你看看我屋子外的博物架,就知道我缺不缺你這一件東西,”他嗤笑一聲,看向趙先生,“再說,你這東西的來路清不清白,隻有你自己清楚。”
趙先生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氣哼哼地把陶馬往袋子裡一裝,起身就要往外走。
“出了這道門,再想找個買家可就難了。”
趙先生腳步一頓,麵色糾結了起來。
這時,蘇方手機“嗡嗡”一聲響,他拿起看了下消息,笑了“你也彆愁了,我給你找了個好買家。”
趙先生一愣,就聽屋外傳來了幾句對話。
“您好,是您這報的警嗎”
“是,人就在裡麵,我帶你們進去。”
趙先生臉色一白,轉身就想跑,但這屋裡哪有能讓他跑的地方,隻能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過兩三秒的功夫,一群穿著製服的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東西在他手上的袋子裡。”
沒等趙先生反應過來,警察就按蘇方說的,將他按住,奪過了他手中的袋子。
看著袋子一層層打開,陶馬被拿了出來,趙先生連忙高喊“這是我家祖傳的你們憑什麼抓我
放開我”
蘇方起身走到了領頭的隊長麵前“您好,我是故宮的文物修複師蘇方,是我讓店員報的警。”
他拿起陶馬,解釋道,“這匹陶馬,是唐三彩,不是現代的仿品,而是真正墓葬出土的唐代文物。”
“胡說八道這明明是我家祖上流傳下來的我急需用錢,把家裡的老古董拿出來賣怎麼了倒是你,文物修複師還開了這麼一間古董鋪子,指不定是把博物館裡的文物偷運出來賣吧”趙先生色厲荏苒地指著蘇方喊道,“警察同誌,你快把他抓起來好好查一查”
“我這店裡所有的貨都查得到來處,你呢”蘇方直直看向趙先生,“這匹陶馬真的是你祖上傳下來的”
“當然”趙先生梗著脖子說,“我家裡人都能證明,前兩天剛從櫃子底下翻出來的。”
蘇方嗤笑一聲“唐三彩胎質鬆脆,防水性能差,實用性完全比不上瓷器,加上釉料中含有大量的鉛對身體有害,因此主要是做陪葬冥器使用,至今未曾發現傳世的唐三彩你應該知道冥器是個什麼意思吧”
趙先生眼珠子一轉,剛要辯解,就聽蘇方繼續說“當然,就算是冥器也有可能你的老祖宗無意中得到,然後傳給了你,這並不能算是你的過錯,你隻是忘了和相關部門進行交易報備。”
趙先生咧嘴笑了“是是是,這確實是我的疏忽”
“但是,”蘇方話鋒一轉,挑眉冷笑,“你這件陶馬的胎土新斷麵顏色是不是太淡了些”
趙先生一愣,有些沒理解蘇方話裡地意思。
蘇方拿著陶馬的手一翻,露出馬腳上的顏色略有些暗淡的斷麵:“唐三彩長久埋藏在地下,沒有接觸空氣,剛挖掘出來的時候胎土新斷麵是白色的,而後接觸空氣慢慢氧化,顏色就會漸漸由白變黑,這一過程大約持續一百天左右,如果你說的話屬實,這個斷麵早該黑了,但按現在的顏色來看,這匹陶馬距離出土不超過一個月,而且這,”蘇方拿起茶桌上夾茶葉用的竹鑷子,從馬耳銜接處夾下了一小撮的泥土,“還殘留著出土時沒有清理乾淨的泥。”
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了趙先生,趙先生變了臉色,慌亂地擺著手“不不不不是,和我沒關係啊,這陶馬是我撿的”
“剛剛還說是你家祖傳的,現在又成了撿的它是成了精能從地底下蹦出來蹦到你手裡嗎”警察按住趙先生往外一推,“走,跟我們走一趟,好好說說你是怎麼撿的。”
趙先生苦著個臉被押了出去,領隊的警察轉頭看向蘇方,原本冷著的臉立馬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同誌,今天多虧了你啊,否則這國寶就流入市場了。”
“應該的,分內之事。”
警察點點頭,一臉欣慰“英雄出少年啊,那麻煩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嗯嗯”蘇方一臉懵,莫名有一種自己被當成疑犯要被警察叔叔帶走的錯覺。
“哦,”警察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連忙,麻煩您跟我們去趟警局,做份筆錄,很近的,就在這條街的拐角那,十分鐘就搞定。”
說是十分鐘,實際上過了半小時還沒處理好,倒不是因為筆錄,而是因為那唐三彩究竟該怎麼處理。
畢竟是國家重要文物,對儲存有一定的要求,總不好一直放在證物室裡,而蘇方又是故宮的文物修複師,既然是他發現的這件三彩馬,乾脆就聯係故宮進行交接好了。
於是,蘇方順理成章地被留了下來,幫助聯係了故宮,以及商定交接的流程。
趁著院長和警方溝通的功夫,蘇方給沈應舟發了個“貓貓大哭”的表情。
“師兄,我被困在警局了貓貓大哭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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