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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白寂嚴剛才有些說夢話的時候駱昭就醒了,他以為那人可能隻是做夢,可能一會兒就好了,但是後來聽到他好像在喊救命,他這才覺出不對,剛起來就見那人醒了。
白寂嚴的狀況看著實在是不太好,身上濡濕一片,人喘息的厲害,嘴裡溢出兩分,人瞧著還是不大清醒,駱昭抬手開了床頭燈,昏黃的燈光頓時驅散了方才那一室陰暗,駱昭這才看清床上的人,額頭都是汗水,臉色慘白
“白寂嚴胃裡不舒服嗎”
燈光晃得白寂嚴睜不開眼睛,但是暖色的光卻足以將他從方才那噩夢中拉出來了,他聽出了身邊人的聲音
“腿上”
駱昭掀開了他身上的被子,手探了進去,這才發現他右腿的肌肉緊繃,這是抽筋了
“是小腿抽緊了,彆急啊,我給你揉一下,很快的。”
駱昭之前有一陣子健身挺猛的,白天運動過量,有幾天晚上腿上就有些容易抽筋,對緩解抽筋還挺有心得的,手推揉他的小腿肌肉,他的力道正好,可以很快緩解肌肉痙攣的疼痛。
白寂嚴也終於清醒了過來,眼睛適應了光線,微微低頭就能看見駱昭低著頭的樣子,他微微動了一下腿
“沒事兒了,吵醒你了吧”
駱昭卻一把將人的腿又給撈了回來
“還沒揉開呢,這有什麼吵不吵的,我睡眠質量好,閉眼睛就能再睡著。”
腿上的抽痛感緩解了不少,白寂嚴的目光就那樣淡淡落在駱昭的身上,不言不語,駱昭幫他揉好了腿又去擰了一個熱毛巾
“我原來健身的時候有一陣子也總是晚上腿抽筋,揉完熱敷一下,這樣第二天腿也不痛,還是我教練教我的呢,你有時間去醫院化驗一下微量元素,看是不是缺鈣,你吃的東西太少了,缺鈣倒也正常。”
每次看見白寂嚴一頓飯吃的那點兒東西,他都覺得這人可能是靠著一口仙氣兒活著。
夜晚屋內很是寂靜,駱昭看著白寂嚴的狀態,不禁想到了他剛才呼救的聲音,覺得身為室友,他好像有必要關心一下
“那個,你剛才是做噩夢了嗎”
白寂嚴抬眼
“我剛才說夢話了。”
一個問句確實陳述的語氣說出來的,駱昭點了點頭
“你在叫救命,我本來想叫醒你的,結果你自己就醒了。”
白寂嚴的目光落在了這屋子的四周,雕花窗欄,古樸精致的木質書架,眸光幽深的仿佛望不到底,半晌低沉微啞的聲線才響起
“這房間好看嗎”
駱昭有些懵,他也看了看周圍
“挺好看的啊,古樸典雅,很氣派。”
白寂嚴輕勾了一下唇角,但是目光中卻是半分笑意也無
“是嗎這裡在燒之前比這還好看。”
“燒,這裡著過火啊”
白寂嚴看了看
他,火災的事兒他身邊隻有孟胥知道,今天他卻忽然不想一個人擔著了
“我小時候就住在這個樓裡,七歲的時候這裡著了一場大火,很大,我被困在了樓上,走廊中都是煙。”
駱昭沒有想到還有這事兒
“啊怎麼著的大嗎”
白寂嚴七歲的時候他應該才兩歲,後來也沒有聽誰說起過白家著火的事兒。
白寂嚴微微眯眼,塵封的記憶緩緩湧入了眼簾
“那天也是晚上,我是被煙嗆醒的,門口有哭喊聲,我衝了出去,滿眼都是衝天的火光,保姆,阿姨四處逃竄,沒有人管我,後來,我看見了我父親,隔著重重火光,我衝他喊救命,我以為他一定會救我出去的。”
駱昭聽著都跟著緊張
“然後呢”
“當時這棟樓裡除了我還有一個他最喜歡的女人,叫李初禾,白振江聽到了她的呼救聲,拋下了我去救她,他甚至沒有猶豫一下,後來,我是被消防員救出去的。”
駱昭的眼睛都瞪大了
“什麼”
他簡直不敢相信,白振江就這樣拋下了才七歲的親生兒子我艸了,他現在隻想爆粗口。
“這是哪門子的爹啊。”
白寂嚴慢慢閉上了眼睛
“那場大火,這裡還死了一個人。”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這話聽來憑空就讓人的脊背有些發涼,駱昭驟然睜大了眼睛,不住地四處看了看
“什麼死,死了人”
白寂嚴睜開眼睛,眼底的情緒晦暗難辨
“死的那個人就是當時負責照顧我的阿姨,我出去了之後看見她被抬了出來,所有的頭發都被燒光了,整個人就像蝦一樣蜷縮了起來,就像是一塊兒弓起身的焦炭,明明是晚上才剛給我送過牛奶的一個人,就這樣被活活燒死了。”
駱昭的心都涼了一片,手心中不自覺地出了些冷汗
“那,那到底是怎麼起火的”
“消防來勘測的定論是電跑火,起火的房間就是阿姨的保姆間,她在房間中加了一個大功率的電熱扇,火一燒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白寂嚴閉了一下眼睛,駱昭卻覺得心裡有些發虛
“那個,這個樓是後來蓋的嗎還在原來的位置”
白寂嚴點了點頭
“對,還是在原址上蓋的。”
“那你房間的位置還是和原來一樣”
這大晚上知道這樓原來著了火還死了人,駱昭的心裡多少是有些發毛的,白寂嚴睜開眼睛看出了他有些忐忑,這才想起這個時間說起這個好像不太好,安慰了一句
“你彆怕,雖然是在原址上建的,不過我和保姆的臥室原來都在三樓,現在這樓隻蓋了兩層。”
駱昭聽了這所謂安慰的話之後瞳孔震動的更加厲害了,手不自覺地已經攥緊了白寂嚴的被子,咽了一口口水,聲音都帶著幾不可見的顫抖
“就蓋了兩層你有看過校墓處嗎”
大佬該不會覺得這房子蓋了兩層,他們不在原來保姆住的第三層這是在安慰他吧這樣更恐怖啊好嗎
白寂嚴自然是沒有看過這樣的恐怖電影,微微搖了搖頭
“沒看過,這是什麼恐怖片嗎”
駱昭拍了拍他的被子,這樣的故事還是不要在這樣的場景下再回憶了吧
“沒事兒,很老的一個片子了,你沒事兒就好,睡吧,睡吧。”
說完他就下了床,迅速回到了剛才的沙發上,蓋好了被子,白寂嚴也累了,閉上眼睛,想著在天亮之前還能再睡一會兒。
昏暗的走廊中卻傳來了一聲一聲沉重的腳步聲,實木的房門被敲響,門外的聲音不帶任何的起伏,仿佛一台乾澀又老舊的機器一般
“少爺,該喝牛奶了。”
屋裡沒有任何應答的聲音,那敲門聲沒有斷,間隙的時間越來越短,一聲急過一聲當當當的聲響仿佛要將門給撞破,終於,房門被推開了,駱昭迅速爬了起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沒有頭發,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正是一杯牛奶。
那個人影正在往床前走,而床上的白寂嚴睡的無知無覺
“白寂嚴,白寂嚴。”
他喊出聲來,但是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卻仿佛隔了一層膜一樣不真切,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白寂嚴,快跑啊。”
他在用儘一切力氣想從床上爬起來,終於,那個無形的封印在刹那間鬆動,駱昭驟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胸口起伏劇烈,一眼就看到了他身邊的一個人影,叫聲再也收不住
“啊”
卻在下一秒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鼻息間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味道,是白寂嚴身上的味道
“彆喊,做噩夢了”
駱昭強迫自己收聲,這才適應了屋內昏暗的環境,看清了身邊的人,可不正是白寂嚴白寂嚴開了燈,駱昭第一時間看向了門口,那裡哪有什麼送牛奶的人影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我剛才夢到有人敲門闖進來,給你送牛奶。”
白寂嚴給他遞了一杯溫水,知道駱昭這是被他剛才說的話給嚇到了,有些後悔,這大晚上的和他說這些做什麼他抬手撫上了駱昭的後背,輕輕順了順,就像是哄小孩的樣子一樣。
駱昭將一杯水都乾了進去,這才從剛才的夢境中緩了過來,看向白寂嚴時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