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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辯一番,封遊停下，覺得過於幼稚。
他去看其他人，並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聽到這麼大的動靜。
“你是這裡的主播嗎”封遊問男鬼。
他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男鬼穿著簡單,白t卡其色長褲，都是地攤貨，他的頭發很長，幾乎遮住了整張臉,露出的雙眸周圍泛著青色，看起來更陰鬱了。
“你怎麼知道”他問。
“你死了你知道嗎”封遊沒想到他會給出這個回答。
“你才死了”男鬼不樂意地回。
“你的身上沒有任何溫度。”封遊指著他,“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的脖子還有勒痕呢。”
男鬼真下床往衛生間去。
封遊沒動彈。
噠噠噠
很快,男鬼衝出來,幾步上床拽著被子蓋住腦袋。
“怎麼了”封遊邊搶奪被子，邊問。
“我看到鬼了。”他從被子裡露出眼睛，眼裡是恐懼,“好嚇人。”
封遊差點樂了,這是看到自己被嚇到了嗎
“他來了。”
男鬼又開口。
封遊笑容僵住。
因為衛生間那邊真的傳來了腳步聲。
黑色霧氣勾勒的人形,隨著靠近,宿舍溫度將至冰點。
封遊吞咽口水,也忍不住拿被子捂住腦袋自欺欺人。
單薄的被子禁不住二人的撕扯,很快“刺啦”一聲被撕破了。
男鬼想翻身把封遊推下去，後者早有防備，死死拽著床的鐵架，之後伸腿把男鬼踹了下去。
“啊救命救命”男鬼“撲通”一聲掉在地上,不停的求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吃他吧吃他吧”
他一邊擺手，一邊指著床。
封遊大為震驚，這鬼的膽子比自己都小，而且竟然這麼無恥。
黑影已經到了床鋪邊緣，男鬼縮在床角，自欺欺人的把頭埋在雙臂之中，身體不住發抖。
封遊摸著枕頭下的小刀，悄悄的打開，渾身戒備的看著那黑影。
他心裡祈禱，希望是找男鬼尋仇的。
“蠢。”黑影開口了，聲色和男鬼有些相似，但是他的語氣很冷，帶著鄙夷。
“啊啊啊鬼說話了”男鬼尖叫。
封遊被震的腦子疼，“閉嘴。”
他忍不住開口。
黑影這時候扭頭看向封遊，“你看的見我們”
封遊一頓，他有些後悔自己貿然開口。
“我看不見看不見”男鬼擺著手說“抓他，不要抓我”
黑影做出扶額的動作，像是非常無奈，“那你快點走。”
男鬼聽話的爬起來，衝進了衛生間。
封遊一臉複雜，這都是什麼逗比啊。
黑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他
轉身看著封遊。
後者頓時又緊張起來。
“你看得見我嗎那你的身體借我用用。”他說著，朝著床鋪過來。
封遊縮到了最裡麵，你是這裡的主播嗎”
黑影動作一頓，“你知道多少”
“這個公司不簡單。”封遊說。
“你也是來這裡調查的”黑影問。
“也”封遊抓住了重點。
“和你說也沒什麼意義，把你的身體借給我。”他伸手抓住封遊的手腕，把人拽到跟前。
“我沒有同意。”封遊說著，拿刀捅他。
“對我沒用。”黑影低頭看著穿過身體的刀尖，他開口，“小羔羊。”
他把人緊緊扣在自己懷裡，低頭親吻封遊。
“奪舍非要用這種方式嗎”封遊強行偏過頭，很是無語。
“如果你想換一種，我也可以。”黑影的手探進青年的上衣。
“不用了。”封遊打了個哆嗦，“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做嗎鬼魂形態不能完成嗎”
“你不用知道。”黑影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又開始吻他。
封遊感覺一股涼意遊過全身，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青年倒在床上，過了將近五分鐘他才睜開眼睛。
他伸出手握了握，之後下床穿上鞋子，來回走了幾步。
青年似乎對這個身體很陌生，在慢慢習慣。
封遊看著不受自己控製的身體，心裡大驚，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他咬著牙，搶回身體的掌控權。
咚
青年坐在地上，腦袋差點嗑到鐵床邊緣，封遊及時護著頭，看著對麵坐著的黑影。
“你很強大。”他說。
封遊不搭理他，起來拍打身上的灰塵。
“你喜歡什麼動物”黑影突然詢問。
封遊在發現對方奈何不了自己後，有恃無恐準備睡覺。
“那就兔子好了。”
黑影說完這句話消失不見，封遊腰部傳來滾燙感覺，一瞬即逝。
封遊蹙眉，拿起手機照亮，他側著腦袋去看，左邊腰一團黑色的東西緊貼著皮膚，像是紋身，但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像他說的兔子。
“你想乾什麼”封遊伸手去碰，卻根本拿不掉，像是長在了腰上。
“換種方法得到你的身體。”黑影在腰部遊走。
想象中的疼痛感沒有，卻是騰升起一股癢癢的酥麻。
封遊身體一僵，“你給我滾。”
黑影不動彈，也不回答，開始裝死。
今天無疑是糟心的一天，封遊喊了半天，不見黑影開口，也沒再做無用功。
他洗手去休息了。
次日，封遊以一種奇怪的狀態醒來，雖然說男人這樣很正常。
但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意思。
好在宿舍的人已經離開，封遊掀開被
子，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你在做什麼”
“當然是付房租。”
黑影理所當然地開口。
封遊眼皮一抽，“滾”
黑色的影子化成了一條蛇，爬過各個地方。
封遊咬著舌頭，麵色漆黑。
之後深呼吸，任勞任怨。
起來後收拾床單，又洗澡換衣服，期間黑蛇又靈活的去接淋浴的水珠。
封遊從來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今天他被迫待了好長時間，一上午就這麼磨蹭了過去。
出來換上了長衣長褲，黑蛇趴在他耳朵後麵，不時探出頭，吐著信子試探性的去捉弄封遊。
青年在思考要不要打自己一頓。
他準備去食堂吃飯，然後發現季清鉉發來了信息。
寶貝，早上好。
中午去約會嗎
不在嗎
在嗎
我到你們公司門口了。
此時已是中午時間，他想了想往外走。
“你帶著我去和彆人約會”黑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不許去”
封遊不理他。
“你已經是我的所有物，不許背叛我”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說著黑影吐著信子去舔他的下巴，“壞男人”
“你和昨天那隻鬼是什麼關係”他這個說法方式，和那個怕鬼的男鬼很像，有點孩子氣。
封遊摸了摸下巴，沒任何口水，但是被舔舐的觸感卻無比真實。
他人已經麻了，之所以能保持淡定，是感覺到對方的身份了。
封遊真想給對方頒個最佳精分獎，真不是一般的會來事。
黑影沉默了起來。
“你不用說了。”封遊已經出了公司門，並看到了季清鉉。
他穿了套煙灰藍的西裝，手上佩戴著銀色係腕表，今天的頭發依舊很油亮，一絲不苟，鼻梁上架著的平光眼鏡，鏡片微微偏紫。
走了幾步，就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倒是不濃鬱，隻是和這一本正經的打扮比較起來，有夠悶騷的。
“寶貝。”男人步伐快了些，“咦你什麼時候紋了紋身”
發現青年耳後的黑蛇，季清鉉微微蹙眉，“走吧，我已經訂好了餐廳。”
封遊沒說話，因為黑蛇在給他講故事。
昨天遇到的男鬼叫賀明夏，而黑影叫賀明秋，兩鬼本質是一個人。
他們是一個身體裡的兩種人格，但都不是主人格。
主人格是個善良的好人，男鬼說“現在的時代網紅崛起的快，沉沒的也快。”
“主人格是寫懸疑小說的，找題材時發現橙音平台之前一時大火的網紅，銷聲匿跡，再也沒露過麵，他好奇所以查了起來，然後發現了一些端倪。”
“後來，他通過以前那些網紅留下的直播視頻發現了
不對勁的地方，他覺得裡麵有陰謀。”
“然而他發到網上沒人相信，彆人說他是博眼球，而且退網的主播親人還特意發了帖子澄清。”
“主人格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但是他發現有人跟蹤他，他的外賣裡還出現了眼珠子等等東西。”
“我們是他在快被逼瘋的時候出現的。”
“或許是我給了他安全感，他打算打入內部一探究竟。”黑影的語氣帶著諷刺。
“還有我呢”男鬼道。
“嘖。”黑影不屑。
“那昨天你們是怎麼回事”封遊疑惑，昨天晚上男鬼的表現是不認識賀明秋。
“他成功進了公司，但他早早被盯上，為了拿到他們準備的證據，他掉入了陷阱。”賀明夏的聲音帶著恐懼，“好可怕好可怕那裡是地獄”
“總之我們經曆了不好的事情，主人格精神徹底崩潰，那一刻他絕望的死了，之後變成鬼的隻有我們兩個。”黑影說。
“賀明夏是主人格膽小懦弱想要逃避現實的一麵，所以他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有時候連自己叫什麼都會忘記。”
“他是先出現的，我是後出現的，所以變成鬼之後，他有身體，而我隻是一團霧。”黑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