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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隻稍微流露出一些家裡孩子討厭國語、討厭閱讀理解、討厭寫作文的苦惱,試圖從對麵的國語老師那裡取取經,有心繼續話題的“杉本老師”自然而然開始跟夏油傑分享起興趣培養的方法。
若是不知其底細,誰能想到,眼前侃侃而談,給出各種學習經驗的國語老師竟是從千年前苟活下來,不斷在咒術界掀起腥風血雨的詛咒師
見夏油傑跟“杉本老師”聊得投機,就差拿出個小本本記下對方的金玉良言,班主任老師也不打擾他們,便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
“杉本老師”乾脆帶夏油傑去了辦公室,說是要給夏油傑找幾本書,回頭給家裡孩子多讀讀,增加一些文學素養。
辦公室裡沒人,其他老師不是去上課了就是去衛生間沒有回來。
正好。
夏油傑隨手關上了門。
隱藏在杉本老師這具身體下的羂索倒是覺得此刻圍繞著夏油希望國語學習建立起來的友好交流是一個意外之喜。
如今在二年級學生群體中引發熱論的恐怖新聞到底是個什麼來路,羂索自然一清二楚,因為他昨天發給各班的國語試卷就是在恐怖新聞的報紙上印刷出來的。
那是由特級咒靈件的力量製造出來的預言之稿,無論誰來看都是白紙,除非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正式締結與件的契約,才能夠看到上麵的預言。
羂索隻是用了點手段,推遲了契約生效的時間,便誰也沒有發現卷子上的異樣。回頭上百孩子同時出事,誰又會在意一場沒有出成績的小考試呢。
羂索也毫不意外件的傀儡沒能將恐怖新聞送到夏油希望等人的手上,甚至今天對方來學校假意拜訪、實在調查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原本還想著怎麼接近夏油傑,沒想到過程還挺順利。
果然,之前夏油希望撞上他更換容器甚至追著自己跑出老遠的情況都是意外,他的氣息偽裝得很完美,並不存在被發現的可能。
唯一知道他一些情況的,不是跟他有過束縛的同謀,就是千百年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管事的天元,羂索謹慎之餘,並不怎麼將他們放在心上。
都是一群蠢貨罷了。
羂索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他走向杉本老師的辦公桌,正要去拿上麵的書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
千百年來,不斷潛伏不斷搞事又不斷從危險中逃離而生成的危機感在那一刻忽然拉滿。
危險
羂索顧不上身後的夏油傑,他幾乎是下意識做出了閃避的動作。
但遲了。
因為對方的攻擊毫無征兆又閃現一般地降臨。
這是斬擊
這是讓羂索幾乎夢回平安時代,遙望見詛咒之王大殺四方時那種在死亡刀鋒之前逃命的大恐怖
兩麵宿儺
雖然內心的危機感已經拉滿,身體也做出了反應,但這具
普通人的身體對於羂索一個千年詛咒師而言,完全就是一個拖累。
所以,現實之中,“杉本老師”的身體隻是轉了半個身,臉上還不及露出驚懼的表情來,他便感覺到頭上一涼,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緊接著鮮血飛濺,劇痛才慢半拍地泛起。
什麼東西飛出去了
是這具身體的腦殼以及他本體腦子咒物的一半啊。
“哢嚓”
夏油傑竟然還舉起相機,對著這樣的“杉本老師”按下了快門鍵。
其實是為了掩護影子複製對方記憶時的白色閃光,奈何對方不知道啊。
“杉本老師”的眼睛驀地瞪大,殘留一半腦子的嘴巴死死咬住牙齒,太痛了
即使被夏油希望追出大半個東京都,他受的傷也沒有現在嚴重
“夏、油、傑”羂索現在這具容器的眼珠充血,心中恨極。
枉他以為自己是黃雀,卻不想被對方啄了眼。
夏油傑沒有理會羂索,而是立刻召喚出了兩個特級咒靈。
和尚咒靈落地之後,立刻雙手結印,麵無表情地說道領域展開千重苦牢
偌大教師辦公室立刻被洶湧的咒力所淹沒,化作一座荊棘牢獄,將整個辦公室包裹在其中,先斷了羂索的逃生路。
而另一個咒靈,那個兩麵四手,表情極臭的特級咒靈冷冷地瞪視著夏油傑,毫不掩飾對他的敵意,但他的雙手卻不得不結出壇荼印,硬邦邦地說道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不管當事咒靈願不願意,在被「咒靈操術」調伏的那一刻,他就不得不臣服於咒靈操使之下,哪怕他曾經是在平安京掀起腥風血雨的詛咒之王。
夏油傑拿著相機,頭發散落開來,成功複製到了羂索全部記憶的影子在他的命令下鑽進了衣服裡。他沒有急著查看對方的記憶,這是活了上千年的詛咒師,影子能夠無所顧忌地全盤接受,他區區一個人類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挑戰大腦極限了。
免得跟中了悟的生得領域一樣。
至於羂索,先用一隻特級咒靈的領域困住對方,再讓兩麵宿儺開領域將對方切到徹底祓除,應該能夠乾掉羂索吧
夏油傑不確定,他隻是很謹慎地對付他,還暗暗準備好了第二隻特級咒靈,不信圍毆不死對方。
雖然他手頭上有不少特級咒靈,實力都很強,但戰鬥不是一窩蜂都派過去就打就能夠取得勝利,有時候一群特級咒靈取得的戰果還不如兩隻特級咒靈。
羂索僅剩下半顆的腦子疼得突突直跳,既是因為受到的重傷,也是因為麵臨的死局,他死死地瞪視著夏油傑,明明是他早年就盯上的完美容器,偏偏因為夏油希望那個崽子的出現,預定的道路都特麼不知偏移到了什麼鬼地方。
這會兒竟然還對他使詐,該死,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他的存在的
羂索搞不清楚,但現在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
因為兩麵宿儺的領域即將成型。
經曆過千年前平安時代的術師,哪一個不知道兩麵宿儺的威名,即使他比兩麵宿儺多活了一千年,也不想硬扛他的領域展開。
羂索頂著滿頭滿臉的鮮血,雙手結印,咬牙道“領域展開”
“胎藏遍野”
就在羂索遭遇突襲,受到重傷的時候,帝丹小學某個廢棄教室內,有人睜開了眼睛。
吃過夏油希望的虧,即使自忖再有把握的事,羂索也習慣性地安排了後手。
“啊啊啊,好弱的身體啊。”那人站起身,先抻了一個懶腰,她雙手叉腰,細細品味著腦中的記憶,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這就是一千年後的世界,這就是宿儺也想要抵達的世界,呀,好棒,這一次一定要讓宿儺接受我的愛”
她雙手捧心,蹦蹦跳跳,臉上是近乎癲狂的執拗。
她是萬,千年前平安時代被天皇奉做上賓的強大咒術師。
在咒術界圍剿兩麵宿儺失敗後,為了維持虛假的和平,天皇邀請兩麵宿儺進入平安京,成為新嘗祭的祭祀對象。
就是在那新嘗祭上,萬見到了兩麵宿儺。
他是那麼得強大又是那麼得孤獨,被這些觸動了的萬自顧自地愛上了兩麵宿儺,甚至堂而皇之地向他示愛可惜,失敗了,她還死在了兩麵宿儺的術式之下。
不過,萬生前曾與一個詛咒師訂立過束縛,死後的屍體被他做成了咒物,如今,束縛兌現,容納了她生前咒力和記憶的咒物在這具身體內受肉成功,她複活了。
保留生前所有記憶的萬回想著兩麵宿儺的冷酷與強大,非但半點沒有怨恨之情,反而對他越發狂熱起來。
她都受肉複活了,宿儺隻會在這個新時代活得更好。她要找到宿儺,讓他感受她的愛如果不能殺死彼此,那就一定要結婚
隻要稍稍想象一下那樣的畫麵,她就興奮得不能自已。
不過,當她接收到羂索特意留給她的一些記憶後,她的臉沉了下來。
“五條家不過是菅原家的餘黨罷了。區區一個崽子竟敢私藏宿儺的咒物,真是找死討厭,怎麼還有束縛在”萬忽然惱怒起來,一腳踹翻旁邊的紙箱子,裡麵裝著的空白試卷嘩啦啦地撒了一地,目測一下,差不多有五百來張。
若是萬也與特級咒靈件簽訂了契約,此刻再看這些空白試卷,定然會發現這壓根就不是什麼普通的試卷,上麵寫滿了件做出的不詳預言。
萬不高興地用力踩著這些試卷,但想著束縛和那個膽敢私藏宿儺咒物的小崽子,她噘著嘴,終是降尊紆貴地蹲下身,將這些試卷胡亂地塞回到紙箱裡,然後一臉不高興地將紙箱子抱起來。
“二年級b班的夏油希望,是吧”咒物受肉成功後能夠讀取容器內的所有記憶,有著這些記憶,不知來自於什麼年代的咒物都能夠利用那些記憶,順利地融入當前的社會中,萬雖然有些不習慣,但該怎麼做,她其實一清二楚。
隻
是,知道是一碼事,想不想做是另一碼事。
萬在當年,可是出了名的任性。
於是,萬一手扛著紙箱,無視了過往老師詫異的目光,一路直奔二年級b班的教室,也不管裡麵在不在上課,她一腳踹開了大門。
“夏油希望是哪個”萬大喇喇地開口問道。
正上著數學課的小學生突然聽到這樣一個問題,他們完全是下意識地轉頭向夏油希望看去。
找夏油同學的
眾人這麼一動作,誰是夏油希望就昭然若揭了。
萬毫不猶豫地走進教室裡,大步向夏油希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