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僅僅一瞬間,那自睜開的眼眸中射出的巨大光柱便吞噬了整個戰機的身影,那光柱純白無暇,龐大的熱量瞬間蒸發了所有的高樓大廈與街道、汽車以及一切人造物,那些瀝青、混凝土的地麵在不足微秒的時間裡便被光柱當中所散逸出的些許熱能所蒸發、融化,化作了滾燙的熔岩。
戰機、飛行員,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沒有任何生命體能夠直視或承受這巨大光柱所散逸的力量。紐約城中,無數的人看見了那巨大的光柱,身軀又隨即在這過於熾熱的光明中消失,沒有例外。
這股能量是如此的龐大,一路向外,以至於突破了那無形的阻隔,甚至了扭曲了時空的基本結構。
……
舊世界的殘餘,那遍布岩漿的世界當中。
那折翼的天使揮舞著手中的巨劍,每一次的揮擊都會散發出千萬道光輝,亦如不落的永恒太陽,消滅這個世界當中不計其數的魔怪。但是,欣喜若狂的魔怪們早已忘記了對於天使長久恐懼,舊日的主人已然蘇醒,又有誰能夠阻攔它們。
每一次,都會不計其數的怪物被摧毀,但它們的殘餘又會在這個怪異的世界當中彙聚起來,變成新的強大怪物,再度參與到這古老的戰鬥當中。
那神之光的天使苦苦支撐,卻越發艱難。
“轟!”
突然之間,恰如天地開辟,伴隨著一道道紫色狂雷的彌漫,好似是天空也睜開了眼,那昏沉的天空被猛然撕開了一道道無邊無際的口子,外麵藍天白雲的世界向舊世界的怪物們敞開了大門。
怪物們都停了下來,天使也停了下來,而一個尖厲的聲音則叫了起來。
“是主人的氣息……”
那遍布岩漿、形同地獄的世界當中,那鋪天蓋地的無窮儘古老邪物,那數不儘的鬼物、折翼的天使、斷頭的魔神、手持長矛的染血戰士,這些古老怪物們沐浴在那不知多少年不曾見過的藍天之下,它們狂笑了起來,開始歌唱著那古老的讚歌。
“我將帶來黑暗,我將帶來災難,黑暗遮住我的身軀,遮住我身軀上的百劍,黑暗終是我的歸宿……”
它們的歌聲震動了這個形同地獄的岩漿世界,那長有羽翼的怪物們則狂梟著,盤旋在昏沉的天空當中,低沉的聲音令熾熱的岩漿也隨之顫動起來。
最後的天使俯瞰著身下的一切,沉默依舊,沒有言語。
“黑暗吞噬我的心靈,我帶著怨恨從戰場歸來,用心靈換來力量,我將毀滅蒼天,我將埋葬海洋,我握著刀,刺在我身上,每一柄刀劍,象征著我的原罪……”
“我憎恨,我痛苦,我將毀滅世界,我哭怨,我怒吼,世界將在我的手下顫抖,我將墮落無儘輪回之獄,我將在地獄中向天高歌,我們沒有未來,我們將打碎將來……”
“光明厭惡我,生靈憎恨我,我將是世間萬物之黑暗,我將墮落至永恒,我將毀滅我自己,最後的陽光離我而去,仿佛在厭惡,我在光明中死去,我在黑暗中永生……”
低沉的歌聲越發宏亮,那些無頭的巨人、八臂的蛇怪、匍匐的黏稠蟲子、六眼的虎豹高聲咆哮著,它們或是嘶吼、詛咒著。
那不計其數古怪而暴戾的怪物,拍打著破舊的大鼓,敲打著自己的腐朽武器,發出混亂無序的噪音,朝著那天上的使者發出憤怒的詛咒。
“天上的神,墮下來!給我墮下來!!!”
震耳欲聾的聲音形成巨大的氣浪,氣浪在這個熾熱世界當中又形成了龍卷風,龍卷風汲取著地上的岩漿,將岩漿撒向整個世界,數不儘的火雨撒在古老邪物的身軀上,亦撒在那早已灰暗的天使羽翼身上。
天使沒有言語,冰冷的目光沒有變化,隻是再度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巨劍。
……
龐大的光柱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朝著海的方向而去……
大西洋,某艘戰艦之上。
一名水兵走出了艙門,然後他驚愕的望著麵前的大海。
在它的麵前,是一副極儘癲狂的畫師也無法繪出的瘋狂景象,在彩虹中,那浩瀚無垠的大海中間出現了一道寬廣的裂縫……
亦如是神話中的摩西分海,那不知幾千裡的大海仿佛被一種無形力量所硬生生截斷一般,大海被強行分隔開,露出了中間的海底。從船上依稀還能看見遙遠的地方,那平滑的斷層甚至超過了海床的高度,水兵甚至能夠看見那似乎是岩漿的紅色事物。
而此刻,戰艦正在朝著那不知道多少萬米深的巨大深淵而去。
“警……警報!!!”
戰艦上,水兵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在海底。
“王……”
拖著魚尾進入大殿,蛇人公主的臉上滿是淚珠,她激動匍匐在王的麵前,幾乎泣不成聲。
“王,偉大的蛇之父……蛇之父終於……”
“我知道。”
而回應她的卻不是想象中王的欣喜,而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平淡聲音。
雅安傑穆有些錯愕的仰起頭,望著那高坐在白殿王座上的王,王的身旁散發出無限的光輝,璀璨耀眼如天上的太陽。
王沉默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
“雅安傑穆,帶著你的臣民,去迎接你的蛇之父吧。”
些許的沉默之後,王低沉的聲音響起,蛇人公主驚訝的看著王。
在王的話語當中,似乎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他自己,他是蛇之父最鐘愛的孩子,是曾親身侍奉在蛇之父身旁的古老之王,但為何……
“王……”
雅安傑穆正欲開口,王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王抬頭望著上空,似乎是在凝視著海麵上的某處,又似乎是在凝視某個不知名的世界。
“我還有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