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國畢竟在閃金平原,保留了一部分剽悍的風俗,並沒有爻王誕辰不能見血的禁忌。
也因為意外頻出,所以禦前比武是每一次壽典最受期待的節目。
演舞場剛剛清空,就有兩人奔了上去,先向爻王行禮,然後向對方抱了抱拳,戰鬥就開始了,沒有廢話。
頭一組,往往是給後麵的武鬥做預熱的。宇文鏞給賀靈川解說道,上場的兩位,一個是古家的門客,另一個是步家的侍衛。
他兩家多年來都有些不睦,常常尋找高手在爻王壽典分個高下。
爻王和群臣對此毫不介意,大家看個熱鬨,他們解決私怨,各得所需、皆大歡喜。
頭一組的比試激烈但迅速,步家的侍衛技勝一籌,打斷對手兩根肋骨獲勝。
一開場就不是單純的表演性質,這也奠定了鮮血和暴力的基調。
預熱完畢,玉泉宮的氣氛已經活絡起來,於是下一組上場。
台上打得熱熱鬨鬨,台下百官指指點點。賀靈川沒料到,這麼莊嚴肅穆的場合居然也能開盤口,有賭輸贏的,有賭比分的,還支持對賭,就好像盤龍城的閱武堂。
範霜就待在場外,連下了三四注。
其實禦前比武一開始,站官們就可以走了。但是現場幾乎沒人離開,誰也不想錯過精彩的武鬥。
賀靈川和宇文鏞、渠如海分彆對賭了兩局,都是一勝一負的成績,理論上沒虧也沒賺。
又一場比試結束,其中一人被斬斷右臂,鮮血飛濺在嬌嫩的白花上,觸目驚心。
現場一片掌聲,氣氛頓時被推向**。
賀靈川笑著向渠如海伸手:“我贏了,承讓承讓。”
渠如海朝天翻一個白眼,摸出十兩金子,重重拍在桌上:“拿去!”
對賭三次,結果對方贏了兩次。姓賀的這廝是運氣好,還是眼光毒?
此時正好重武將軍上去向爻王祝酒,後者緩緩道:“你就快要奔赴北方,薛愛卿昔日的對手,也將會是你的對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是。”重武將軍目光微閃,揣摩君意。
薛宗武和他的對手?君上是指?
他這職位是大監國要來的,彆人早就給他貼上了青陽的標簽。爻王和青陽監國關係越僵,重武就越尷尬。幸好他不必久留天水城,今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北線。
爻王本來耷著眼皮,聽見渠如海的拍桌聲,就深深看了渠如海一眼,歎了口氣:“都是我國武者獻藝,好似自娛自樂,外使們看久了難免單調啊。獨樂不如眾樂,我們作為東道主,總該領一個賓主儘歡。”
這樣明顯的暗示,連宇文鏞都聽懂了。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正要請纓,重武將軍已經搶先一步,將杯子擲去渠如海桌上。
雖然是信手投擲,但銀杯落桌很輕,隻發出鏘地一聲,往前滑出半尺,正好停在渠如海胳膊前方。
擲杯邀戰。
渠如海目光一凝,抬頭看了過來。
重武將軍衝他微微一笑:“左宗長,我們親近親近?”
渠如海身為羅甸左宗長,來到天水城後氣焰囂張,今日在爻王壽典上也是旁若無人、高聲談笑。
爻王早就想給他一個教訓,重武意會,自來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