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田的教出來的徒弟,一個比一個能撒謊。
點頭就死定了呀。
賀靈川又問:“你們何時入住茴香客棧?”
“五、五天前。”
賀靈川讓萬俟良打開麻袋,掏出另一個俘虜給他看:“認得他麼?”
這人的臉色更白了:“認、認得,這是二師兄楊馳。”
確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賀靈川接著問:“你師尊是不是皮膚發白,眉角有顆痣?”
“是。”
“他這幾天都做什麼?”
“師尊、師尊基本都待在客棧裡,不太出去走動。我幾次給他送茶送飯,他都在屋裡調息或者閉目養神。”
“沒找外人交流?”
這人想了想:“師尊單獨出去過兩次,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的本名不叫田允吧?身份呢?”
“師尊姓曹……”話未說完,這人突然啊一聲大叫,額頭和脖子爆出了青筋。他被反縛雙手,不能去抓脖頸,人就往前倒下。
萬俟良一把抓著他的肩膀往上抬,卻見這人滿臉青紫、嘴角流出淡黃色的泡沫,呼出的口氣帶著一股古怪的臭味。
賀靈川出手如風,連封他幾個穴道,截斷經脈運行;董銳也抓出藥粉,就往他嘴裡倒。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這人艱難喘了幾口粗氣,嘎了。
活口隻剩下一個了,田允對待自己弟子,也是狠辣果決。
萬俟良把車簾子掀開一條縫,往外看了看,快到東門了。
天水城是個不夜城,沒有宵禁。隻要城內不發生大事,門崗就查得不嚴。
他們這輛車上插的是天水東城擴建的旗號,城門守衛隨手放行,甚至沒多看一眼。
俘虜就倒在先前被逮住的“二師兄”楊馳腳下,死不瞑目,眼睛外凸,直勾勾盯著楊馳。後者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額上冒汗。
這時,賀靈川對著楊馳道:
“到你了。”
楊馳猛烈搖頭。
董銳不悅:“你師尊方才還想殺你滅口,你這麼快就忘了被腦蟲噬腦的滋味兒?”
俘虜怎麼能忘,但他連連搖頭:“我告訴你們,我也是死路一條!”
話裡話外,透著一股絕望。
董銳就嗬嗬了:“我們先逮到他,你就能平安離開。”
楊馳目光遊移不定,董銳接著道:“你身上的禁製,已經被我取掉,否則現在屍體早就涼透。”
“相比被腦蟲吞噬的痛苦,你這師弟死得還算是舒坦了。”他指著地上的死屍,“恩師如此待你,你還願意替他保密、為他受儘酷刑而死?”
楊馳打了個寒噤,也不知道是心寒還是被董銳最後一句給嚇的。
萬俟良噌一聲拔出了匕首,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好像在找下刀的位置。
董銳指著楊馳道:“肋下兩刀,先放點血。”
他也沒什麼耐性。
俘虜最後一點猶豫也被嚇跑,終於一五一十倒豆子:“我說,我說!我師尊號稱‘紅廬’,司徒羽是他親自出手殺的!我是他座下弟子,九歲起被他挑中,已在他身邊服侍了二十年!”
賀靈川忽然道:“你不是爻人吧?從哪裡來?”
“貝、貝迦!”俘虜道,“我是赤鄢人!”
這話就出乎眾人意料了,董銳大奇:“你一個貝迦人,跑來爻國乾這一行?”
“我跟著師尊來的!”俘虜道,“師尊本名叫作曹聞道,既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主人!我們、我們都是貝迦人,所有人都是!”
“你們有多少人?”
“六十五、不對,現在是六十三人了。”楊馳補充,“這回師尊帶了七人來到爻國,餘下的還在紅廬。”
“為什麼來閃金平原?”玩個快問快答吧。
“師尊要來,我們就跟著來了。”
“那好,換個問法。”賀靈川快速道,“曹聞道在貝迦不好過麼,為什麼來閃金平原?”
“師尊說,這裡就地取材更方便。”楊馳小聲道,“還有,我們做的實驗需要、需要用到妖怪,在貝迦不好做。”
貝迦號稱“北方妖國”,妖是這個國家名義上的主導。曹聞道在妖國捉妖做實驗,確實是有風險。
董銳抓取鬼猿來煉妖傀,就被貝迦通緝了好些年。
青陽當初貴為國師,還通過岑泊清捉妖抽取漿珠、煉不老藥,表麵原因就是她殘害了貝迦本國的妖怪,最後連國師之位都沒保住,被發配到萬裡之外的閃金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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