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王搖了搖頭:“你看他與青陽對峙,這人分明膽大包天。”
“賀驍借助您的力量,才能占去監國上風。”裘隆正色道,“他借助爻國名號,才能讓自己的商會在閃金也打響名號。這幾個月來,仰善商會在閃金平原的確是遍地開花、發展迅猛。”
難得老宮人沒抓準爻王的心意,後者看他一眼:“你看,他說不定就為青陽而來,才在天水城盤桓了這麼久。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些私仇?”
啊這?老宮人一怔,主上的意思是……他立刻就恍然大悟:“是是!所以他才不畏懼與青陽監國處處作對,原是他本就為此而來,恨欲其死!我主真知灼見,老奴茅塞頓開。”
主子說是,那就一定是了。
“不錯。”爻王拈須微笑,“賀驍既然有此惡念,你就差人盯緊他,彆讓他亂來。”
“是。”裘隆很清楚,這個老主人有時候就喜歡正話反說。
爻王又道:“還有,給曹聞道下通緝令。隻要他在天水城內,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根據楊馳的口述,可以繪成畫像。
終於不再繼續那個讓人心驚肉跳的話題,裘隆趕緊應了。
“隻一個曹聞道,就牽扯出這麼多秘密!”爻王目光陰森,“青陽一定還有更多見不得光的勾當,是對我爻國不利!”
“查!倒查這三個月來,與青陽接觸的所有人物!他們與青陽說過什麼話、辦過什麼事,我都要知道!”
屋裡終於暖和了,爻王重新坐下來,重重呼了一口氣:
“貝迦,嘿嘿!”
……
幽湖小築。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青陽第四次看向窗外。
那棵老樹安安靜靜,沒有訪客落腳。
既沒有妖禽報信,也沒有神通傳訊,自桃溪一戰之後,曹聞道如泥牛入海,至今音訊全無。
時間越是推移,他活著的幾率就越是渺茫。
而後,天就亮了。
青陽站起身來,竟然感覺到一點疲憊。
心累啊。
明明她手裡攥著個大計劃,其他一切都該以它優先,可一會兒白子蘄突至,一會兒曹聞道攪局,都主打一個橫生枝節。
一個曹聞道,能讓爻王產生多少聯想,腦補多少細節?沒一樣是對她有利的。
偏偏她還沒法子對爻王說,彆特麼瞎想,那些都不是我乾的。
因為爻王根本就不信她!
她更沒辦法自證清白。
這兩個月,她一改先前風格,開始韜光養晦、深居簡出,好不容易才讓爻王放鬆警惕,不再過多關注她;現在倒好,曹聞道和他的妖傀曝露了,爻王那老東西現在大概對她又怒又恨,一定會下死力氣盯住她。
這兩個多月的隱忍,前功儘棄!
如果爻王不惜得罪貝迦也要對付她,還會給她執行計劃的機會麼?
青陽思索許久,走出屋子,麵向東邊深吸一口氣。
袁鉉隨即上前:“宮主。”
“告訴白坦,開展計劃第一步。”青陽叮囑他,“傳訊時千萬小心。自今日起,我們身邊會有無數爻王的眼線。”
“是!”
“對了,派人打探韋一山了麼?”
袁鉉回複:“已經派出,最遲明晚應該會有消息傳回。”
“賀驍的實力,要重新評估。”青陽沉吟,“賀驍本人當時是被我攔住了,他的手下還能讓曹聞道凶多吉少。可見他身邊的力量也是深藏不露,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麼單薄。”
“好極。”她慢慢道,“賀驍看起來更像九幽大帝了。但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還不離開?”
說不定賀驍已經知道了,眼下的局勢對他越發不利,爻王能保住他的日子屈指可數。人都會趨利避害,他為什麼還不離開天水城?
他在等什麼?
她先前就推導過,賀驍來到爻國的目的說不定與自己相似。那麼他多半就能嗅到天水城的暗流洶湧,這種暗潮一旦爆發,幾乎會將弱者絞得粉身碎骨。
當然,賀驍可能不覺得自己是弱者。如果他真是九幽大帝,他是不是打算留下來弄潮?
“最近幾天,關注賀驍動向。”
袁鉉應了,然後問:“如果他悄悄溜走?”
宮主的重心,都撲在即將到來的大事件上,會分心對付賀驍嗎?
“自有白子蘄去對付他。”青陽目光微閃,“白子蘄來到閃金的任務,不就是找出九幽大帝?他們才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