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將至,白坦想儘快統攬大權,天水城內的流民,現在大量依附於他。他也趁機招收精壯、擴大軍備。”白坦原本的短板,就是手中兵力太少。但他殺儘王族後裔後,城內武官受其威懾紛紛帶兵投降,還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就是流民。
流民原本就苦於生計,白坦動用爻國錢庫招兵買馬、給錢給糧,一時之間,流民大量響應,比平民還要踴躍得多。
仝明真君問道:“你後麵打算怎做?”
“爻王之死,不過是動亂之始。”
青陽輕描淡寫的每一個字,都代表了未來的血雨腥風。
她有點懷念這種感覺。
“白坦妄想大權獨攬,但隻要天神不出麵承認他,這種局麵暫時就不會出現。”她緩緩道,“爻國內外有群狼環伺,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好戲,應該快要開始了。”
“所有人都明白——天下,是打出來的。”
爻國在閃金平原的風評不好,的確也集閃金之力供養自己,但這種地域強權的存在,客觀也鎮住了場子,讓閃金平原維持一種奇妙的動態平衡。
比如盟軍和毗夏的戰爭,推到毗夏本土以後就不太激烈,這和爻國的態度做法大有關係。不過現在嘛……
現在,這種平衡被打破了。
權力的真空一旦出現,這次大動亂會從爻地開始,漣漪般向整片閃金平原擴散!
這才是天神最想要的。
“很好,你要妥善調配資源,鞏固和擴大這一次行動的成果!”這不僅是仝明真君的叮囑,也是天神對青陽的要求。
“是。”青陽應了一聲,知道天神的目標隻有一個:
魘氣,魘氣,還是魘氣!
在帝流漿頻繁爆發、人間靈氣複蘇的背景下,閃金平原的小亂子、小動蕩,已經無法再讓日漸饑渴和憤怒的天神滿足。
爻王認不清形勢、跟不上時代,所以他和他的國家就成了天神餐桌上的大菜。
“這些勢力火拚,最後再打出一兩個草頭王,你也仍是監國。”既然青陽這個監國乾得不錯,天神就讓她接著做。
青陽卻搖頭道:“我老了,再當‘監國’也是有心無力。”
“你怕自己沒這些小國活得久?哈哈,多慮了。”仝明真君像是沒聽懂她的拒絕,“我看聖尊的意思是,閃金這些小國,實無長久存在的必要,否則就是第二、第三個爻國,日漸怠慢、尾大不掉。”
這位貝迦的老國師什麼都懂,何況現在又是天宮護法,他有話就直說了。
青陽默然。
她知道天神的心意:
有了爻國的前車之鑒,閃金平原從此不該再有二百年的國家。
要常換常新。
新國、新君、新民,才能又恭敬又聽話。
青陽慢慢道:“爻國的覆滅,其實還有九幽大帝的一份功勞。”
“你想說什麼?”
“要不是他推波助瀾,爻王不會在作死的路上義無反顧。他每出一個點子,都是給爻國灌一回大毒。偏偏爻王這個蠢貨,到最後也不認為國破家亡是賀驍之過。”其實爻王臨死前最恨的,既不是賀驍也不是天神,而是青陽和白坦,“我認為,這人進入天水城的目的與我後期不謀而合,也要顛覆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