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雨勢來得又急又快,轉眼傾盆。
幸好眾人坐在簷下,免去了澆頭之苦。曾飛熊聽到外麵傳來官軍陣陣歡呼,也是展顏道:“真是及時雨,我們能活回黑水城了!”說罷退後兩步站到雨中,讓雨水衝去臉上的灰塵。
即便怨魂、三屍蟲都不與眾人為敵,還有英靈護持走出狂沙地帶,可活人總是要喝水才能維生。孫孚平和年鬆玉讓眾人倒儘囊水補充池井,回程卻有十餘天,不喝水哪裡能行?
現在天降甘霖,解去了最大的後患,怎不教人心花怒放?
“其實算一算時間,也快到雨季了。”盤龍沙漠的雨季是九月才來。說到這裡,賀淳華一怔,“對了,今天是八月幾日?”
四人搖頭。秘境中的時間很亂,出來就更沒參照物了,誰知道過去了多少天。
說不定現在已到九月,那麼天降雨水不就是常規操作?
賀靈川指示毛桃,將完好的瓶罐都找出來承接雨水。走出沙漠就指望它們了。
不需要長官教導,所有黑水城人都這麼乾。
當毛桃將一個八十斤重的大水缸搬去院子裡時,賀淳華吩咐兒子脫去上衣,他親自上藥。
賀靈川身上的傷不重,可是數量驚人,多數是纏絲繩的鉤爪所傷,光鼻子上就有兩道,手背上還被勾去一塊肉。
賀靈川明知故問:“孫孚平死了?”
當時孫孚平身上的傷雖被年鬆玉治好,但先前耗去的法力可不會憑空回來,還要對戰憤怒的英靈、妖鳥、黑水城軍。賀靈川不認為他有幸免之理。
“大風軍統領給了他最後一下子,就是在神廟前攻擊我們的那位。”
“自始至終,他都沒用出社稷令?”
“沒有。”賀淳華冷笑,“你說得對,他被革去國師之職,根本調配不了氣運。否則即便是大風軍英靈上場,也很難對付他。”
有國運護身,幽魂哪裡能近?就算在自成一體的秘境當中,這條法則多少也能發揮一點作用。
失去社稷令,孫孚平也不過是強大一些的術師,己方這麼多人手足夠乾掉他了。
賀靈川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就沒點遺言或者遺物?”
這貪婪的小樣恰是賀淳華熟悉的:“你不是拿到戰利品了?黑龍送的。”
“一把斷刀而已,還是憑我自己火眼金睛找來的。要不是我靈機一動,咱們可能也被黑龍一口一個了。”
說得也對,這小子居然是眾人逃出生天的第一功臣。賀淳華取出了兩樣戰利品,都是法器:
纏絲繩,獸首法杖。
“主要是這兩個寶貝,你要哪一件?”其它零碎還有很多,他就不拿出來了。
“男人纏紅線,娘裡娘氣地。”賀靈川選了杖,“還是這獸頭看起來順眼一點。”
“歸你了。”賀淳華收起纏絲繩,綁在自己腕上。
獸首法杖閒置時會變成一把短杵,長僅一尺,方便攜帶。賀靈川把玩這支短杵,一邊道:“孫孚平要本事有本事,要心計有心計,為什麼會被削掉國師之位?”
若非他的運氣實在太好,自家父子和黑水城軍絕逃不過孫孚平的算計,都要變成祭品。
“看起來,都城發生了好些變故。可恨情報不暢,我們到現在都接不著中東部的消息。”賀淳華一聲歎息。拿不到第一手情報,自家就算兵強馬壯,也沒有任何機會東進。
司徒翰忍不住插嘴:“那黑龍怎麼會是鐘勝光呢?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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