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賀靈川的小院,還反手帶上了門。
這位孫姑娘走路好快,平時去學宮都要趕上課鈴嗎?賀靈川拿起那杯被拒絕的熱水,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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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應軍和鬆陽府兩支隊伍一合並,就更加龐大,又有元力加持,哪有妖怪和盜匪敢來攔路?接下去的路程就非常太平。
第二天,策應軍抵達汝縣,這兒離夏州地界隻有一步之遙。
賀淳華按捺不住,行軍過程中隨手清理了兩個作亂的妖巢和匪窩。
策應軍跟他從黑水城一路走到這裡,經曆大小戰鬥,精神麵貌和出發時已經完全不同。因為盤龍沙漠這樣的天塹存在,近幾年來邊境線其實相當太平,黑水城軍平日的主要任務也就是打打沙匪、巡邏紅崖路,並沒有多少正規實戰的機會。
然而軍隊如同武器,越打磨才會越鋒利。
雖說這支隊伍在賀靈川眼裡,不要說和大風軍相提並論,就是比盤龍城巡衛軍都差上不少,但莫折敬軒、吳紹儀現在對它的評價卻很高了,原話是“可以迎抗王師而不遜色,隻可惜人數少了點兒”。
賀靈川倒不認為他們純拍馬屁。幾千裡水陸走下來,他也親睹大鳶國武備廢馳、軍紀鬆散的現狀。
尤其他閱曆見漲,就發現即便是官軍,無論地方還是中央的,戰力也實在不敢恭維。
難怪當初洪向前率領一批農民義軍,就能打得官兵節節敗北,連臥陵關都被占走,累得石桓、國都頻頻告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剿匪剿妖連連告捷當然大漲士氣,但賀淳華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好轉,因為從越往北越糟糕的沿途情況來看,夏州境內民生凋蔽、妖怪作亂、盜匪橫行,恐怕南方還要嚴重得多!
從今往後,那裡可是他的地盤。
自家地頭麻煩重重,哪個領導能開心?
這一天隊伍走到汝縣,在當地停下來補給。從這裡再往北走不到十五個時辰,可達首府敦裕。
艱苦的長征終於快要抵達目的地,應夫人心情大好,在驛站洗去旅途風霜,換過一身錦服,又整理了妝容,對鏡自覺容光煥發,才走了出來。
歇廳裡卻隻有兩個兒子、一個猴子、兩匹狼在烤火,丈夫不見蹤影。
就這麼會兒工夫,她也就梳洗了不到一個時辰!
應夫人的神情一下子晴轉烏雲:“你們爹呢,莫不是又去找鬆陽侯!”
賀淳華向來很少和妻子談論政務,然而這一路北上都跟鬆陽侯聊得不亦樂乎,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應夫人大為惱火,但丈夫跟人家談的都是正事兒,不是北方局勢就是賀家與鬆陽府的合作事宜,她也說不來什麼。
每次談到應景處,賀淳華開懷大笑,應夫人都氣到牙根兒發癢。前天丈夫還差人給那女人送了銀絲炭過去,多貼心!
這男人跟女人越聊越合拍,到最後是不是就順理成章一起鼓掌了?
她聲音突然拔尖,賀越嚇了一跳,賀靈川懶洋洋道:“娘親稍安,老爹去縣衙乾正事了。”
應夫人將信將疑:“當真?”
“是真的。”賀越接話,“父親板著一張臉去的。”
應夫人訕訕:“是嗎?”
丈夫不是去找女人就好。
賀靈川把一雙大長腿蹺在矮幾上:“老爹現在滿腦子都是整頓政務軍務。”
當然他話隻說半截,花花腸子跟正事兒根本不衝突,男人一直長有兩個腦袋。
前頭幾次打妖怪、打土匪,賀淳華都當作練兵了,派手下幾個將領帶兵輪流上,甚至連賀越都過了把癮,就隻有賀靈川從頭安逸到尾。
他也想上,不過賀淳華笑著拍他肩膀:“殺雞焉用牛刀?”
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父親的牛刀呢?“其實,老娘你最不必擔心的就是鬆陽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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