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大感興趣:“那爵爺認為,是哪一種可能?”
“令尊說過,你是福將。我又聽說你連千心流的凶猴都製住了,收作藥猿,之前它可是連克四主。”酈清歌以手支頤,“在盤龍古城、在仙靈湖畔、在鹿鳴苑下,頭功未必是你,但你都幫了大忙。柯繼海將軍那晚離開鹿鳴苑、入宮麵聖時,也對你讚不絕口,王上這才給你降下了賞賜。”
賀靈川心中微動,原來降給自己的賞賜是這麼來的?
怪不得。怪不得前兩次立功,王廷分毫都未嘉獎。
不過柯繼海是連夜入宮,跟王上深談機密,當時在場的人肯定不多。鬆陽侯卻知道柯繼海說了什麼,這女人也算得上手眼通天。
賀靈川總算明白,賀淳華為什麼總往這裡跑了。老爹大概也察覺到她的關係網了得。
對於一個熱衷權力的男人來說,這麼好的資源怎麼能錯過?
酈清歌又道:“既然刀性有變,我會再和李伏波商量改進種劍之法。他說過,這把刀是賀公子親手弄斷的?”
賀靈川點頭。
“怪了。此刀有靈,怎麼會對弄斷自己的人如此親近?”
賀靈川回想盤龍幻境中的黑蛟,也就是鐘勝光托刀給自己的場景,聳了聳肩:“純屬意外。再說我用它跟孫孚平、年鬆玉戰鬥過,或許它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酈清歌一怔:“你跟孫孚平戰鬥過?”
“是啊。”賀靈川心裡又是一動,“你看的戰報裡沒提過?”
他以為自己父子二人挫敗孫孚平、年鬆玉陰謀的全過程,會源源本本上奏王廷。
酈清歌笑了笑,答非所問:“不是我說泄氣話,孫孚平神通廣大,有覆雨翻雲的本事,你能從他手中生還,很了不起。”
現在賀靈川明白老爹為什麼喜歡找鬆陽侯說話了。她明明說你修為低弱,孫孚平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偏偏還能讓你挺受用。
酈清歌將斷刀還給賀靈川,神情有些不舍:“鐘指揮使的遺物都與你有緣,賀公子果真是福將。”
少年一低頭,見她十指纖纖,雖然不蓄指甲,但是淺染蔻丹,按在褪色的刀鞘上宛如初萌的桃枝。
古舊與新嫩,對比鮮明。
隻可惜他的心思都在“孫孚平”三個字上:“鬆陽侯和孫孚平,有些淵源吧?”話才出口,他就想起老爹應該問過這個問題了。
酈清歌一雙妙目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又去舉杏酪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賀公子不知道?我以為你在石桓就聽說過了。賀大人與我會談多次,對此隻字不提。”
又是石桓,隻有他自己孤陋寡聞是吧?賀靈川一攤手:“我在石桓城時,還以為鬆陽侯是男人。”
酈清歌一下就嗆著了,連咳幾聲,杏仁茶都流到衣襟上,身後的侍女趕緊給她遞手巾。
鬆陽侯緩了好一會兒,才歎口氣道:“賀公子正直,小道消息都不屑打聽。”
賀靈川苦笑:“爵爺直說我閉塞好了。”
他這幾個月的心思都放在修行、放在盤龍夢境上了,身外事很少關注。
酈清歌擺了擺手:“我幼時隨雙親外出,路遇強敵狙擊。雙親被害,我與隊伍走散,家祖遍尋而不得。兩年後孫孚平外出尋寶,在一個狼窩裡把我揀回,送還給鬆陽府。”
她頓了一頓:“此事當年也轟動都城,連先王和當今王上都知道。”
賀靈川輕吸一口氣:“孫孚平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突然想起鹿鳴苑的貴族們講過,朱秀兒的遭遇似曾聽聞,鬆陽府裡有人也是這樣。
原來他們說的是酈清歌。
難道?他立刻想起鹿鳴苑下的突然襲擊。
“但他這些年也沒少向鬆陽府索要。”酈清歌淡淡道,“我這樣說或許不妥。他幾度獅子大開口,就是天大的恩情也填平了。自祖父去世、我接掌鬆陽府以來,基本與孫孚平斷絕往來。否則他謀反事發,我鬆陽府怎麼能安然無恙?”
最後這句話最有說服力。賀靈川早聽說國君多疑,如果他重疑鬆陽府,酈清歌現在還能好端端坐在這裡嗎?
酈清歌接著道:“甚至鬆陽府還幫忙搜捕孫孚平的同黨,立有大功,此事朝野儘知。”
賀靈川豎起大拇指:“鬆陽侯忠君愛國,賀某敬佩!”緊接著切換話題,“鬆陽侯煉器工夫了得,賀某還有一事求教。”
“請說。”
賀靈川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籙放在桌上:“想請教這符咒的作用。”
他記得鬆陽侯的玩具小院就是用符紙封印的,跟這玩意兒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這符是黑紙紅字,與一般的不同。酈清歌拿起來看了兩眼,黛眉皺起:“賀公子從哪裡得來?”
“這是我從洪向前的帳下將軍盧耀那裡繳獲的。當時他已經被我們打成瀕死,救都不好救活那種,然後他就抓出一張黑符吃下去了。”
“有什麼效果?”
“一點屁用沒有,什麼都沒發生。”賀靈川聳了聳肩,“然後他就被人一刀剁了腦袋,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張死人臉上不敢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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