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就錯過,還有下一次機會。”賀靈川也是光棍得很,“看來老爹已經盤算好這一仗怎麼打了。”
賀淳華上任首戰意義重大,許勝不許敗。
“優勢在我。”孫紅葉分析,“潯州軍隊突破百車崗南下,隻是在趙盼將軍的戰線撕開一個口子,一定會想法子在那附近攻下一兩城,先鞏固才能擴大戰果。看烏塗鎮位置,已經深入夏州內地一百五十多裡,那支潯州遊擊隊伍的人數一定不多,並且隻會是小股襲擾,主要任務大概還是采集情報。吳趙兩位隻要逮住他們尾巴,不難勝之。”
難怪孫紅葉稱這次出戰是“美差”,賀靈川笑了:“是極,到時捷報傳回,好好渲染一番。”
主要是“潯州兵已經殺到烏塗鎮”這消息太駭人了,隻要賀淳華打敗那支軍隊,士氣和威望都會有巨大提升。
孫紅葉接著又道:“賀大人才到任沒幾天,消息恐怕還沒傳到潯州人那裡去。他們大概以為,夏州還像從前那樣空虛,所以派出隊伍侵擾。趁這空檔,我們也可以有所作為。我若沒料錯,賀大人接下來還會有大動作。”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對了,我還要向東家建議一事:您手下不能沒人。”
賀靈川目光一凝。
這話真是說到他心坎兒裡去了。
“說下去。”
“我觀察多時,您隻有表麵富貴,卻沒有可隨意支配的人手。”孫紅葉聲音不自覺壓低,“我見過那麼多達官顯赫、王室貴胄,就算是個閒養的富家哥兒也有自己一套班底。您今後必成大器,手下無人可用,豈不尷尬?”
賀靈川目光微動。是啊,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賀靈川”的原身就沒有心腹,隻在外頭有一群不靠譜的狐朋狗黨;直到他占據這副皮囊以後,賀家始終處於強烈的變動當中,不是曆險就是殺賊,要麼就長途遷徙,他也沒什麼時間去招收人手。
他向來謙虛好問:“你有什麼想法?”
“初期,人手貴精不貴多,慢慢物色便是。”
賀靈川連連點頭,多了也養不起,現在他月入僅一百五十兩銀子,一隻猴子一頭岩狼就能把他吃窮,何況再來上百大肚漢?
既然叫作親信,還不得從他這裡支薪水?如果讓老爹出錢,手下人對他怎麼能忠誠?
“我看,您從黑水城帶來的沙匪毛桃不錯,身手敏捷利索,和其他人又沒瓜葛,可以算作一個。”孫紅葉盤算,“策應軍裡是有幾個好手,但他們終歸是您父親屬下,不宜拉入近衛。”
“你的意思,從敦裕本地人裡選?”
“東家聰慧。”孫紅葉又一次覺得,這位賀大少其實一點就透,遠不似表象那般莽直,“前幾天李詹兩家互毆,我看李家私軍裡麵有兩個人就挺不錯的。”
“哦?”賀靈川好笑,“伱的注意力都放在哪裡了?”李詹打架,彆人看熱鬨,孫紅葉卻留心看人。
“這兩人一個叫做焦泰,一個叫做單遊俊,我看身手都不錯,一個敏捷,一個力大,在詹府以一敵六七還綽綽有餘,難能可貴的是還幫同伴擋了幾刀,不懼負傷。”
他說到這裡,賀靈川就長長“哦”了一聲:“你說的是那兩人!我有印象。”
他也在現場,的確見到兩個漢子毆打詹府護院跟玩兒似地,章法儼然,下手也知輕重,不像李府其他私兵是市井招來的混混莽漢。
“我私底下打聽過,他們以前在邊關當過遊騎,在李府私軍裡麵也很能打,彆人不願招惹,但跟首領不合。這次詹四爺的妻子一屍兩命,就被栽到焦泰這個倒黴鬼頭上,說是他把孕婦推去假山。”
替罪羊什麼的,賀靈川最感興趣了:“他們都挨過板子了吧?”
“挨過,就在賀總管抵達敦裕當天,他們也趴在府衙裡頭當眾被打了十板子。”孫紅葉調查清楚了,“詹四爺找賀大人告狀以後,李府就把焦泰扭送官府,如今下在班房裡候審呢。”
他聳了聳肩:“李芝李榕多半不會吃皮肉之苦,但這焦泰隻有死路一條,任他在班房裡喊冤喊破嗓子也沒用。”
賀靈川搓了搓手:“好極,那這事兒交給你去辦吧。還他一個公道,給我兩條好漢。”
“是。”
孫紅葉笑眯眯告辭了。賀靈川采納了自己的建議,他開始有用武之地。
賀靈川的心情也很好。孫紅葉向他提諫這兩人,說明有把握將他們招攬過來。
這小子說得沒錯,他是該擁有自己的羽翼了。
他剛把孫紅葉送出大門口,正要返身,卻見街拐角走來兩人,邊踱邊聊,可不就是賀淳華、賀越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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