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遊俊急急道:“它不吃刀劍攻擊!”
他赫然正與另一頭巨貓纏鬥,身上已有好幾道血凜子。這怪物身上散發淺淡的綠光,對單遊俊的進攻不閃不避,因為刀槍直接從它身體穿過,如中無物!
這東西沒有實體?
不,不對,是它在閃避時沒有實體,切入了虛無狀態。因為本身也得到主人的元力加持,所以單遊俊附著元力的武器對它沒能生效。
可以說,基本是兩兩抵消了。
這血貓速度極快,奔跑起來就隻剩一道殘影。單遊俊幾次遇險,眼睛、咽喉都險些被抓傷。
他好歹看清,血貓體表的皺巴巴居然不是毛皮,居然是一張又一張人臉!
五官、神情、性彆都不一樣的人臉,有的笑,有的怒,有的哭,有的正在尖叫,但都悄然無聲。
他不知道,這種東西叫作倀靈。太陽已經下山,正合它出來作亂。
就在單遊俊力戰血貓時,身後悄然冒出一個影子,一戟朝他後心戳了過來。
正是率隊埋伏的潯州將領陶澤。
單遊俊頸後寒毛直立,已知不好,奈何已經來不及轉身。
就在這時,前方射來一把長槍,幾乎擦著他耳朵朝後射去,“當”一聲精準命中陶澤的戟尖,將之打歪。
卻是賀靈川出手,直接取出騰龍槍當作標槍擲出,險救單遊俊一命。
這一招是大風軍人人都會的標配技能,作為大風軍後備役的巡衛,當然也要苦練。賀靈川投出去的標槍,不對,長槍,還沒有蕭茂良那麼氣勢磅礴,但準頭和力道卻已經漸趨合格。
擊歪長戟後,騰龍槍也斜飛出去,“奪”地一下紮在樹乾上。
與他纏鬥的那頭血貓,對他的攻擊也是不閃不避,托大得很,所以賀靈川方才隻揮動一下浮生刀,就將它劈作兩半。
這大貓並沒有流血,也沒有慘叫,隻是倒地成灰,但遍布全身的人臉卻浮了出來,化作滿場呼嘯的怨靈!
陶澤手中的戟名為“赤虎”,戟下亡魂很可能被吸入戟身,填入兩頭倀靈變出來的血貓之中,為它們源源不斷供能。
現在其中一頭倀靈被賀靈川斬死,受困其中的怨靈立刻掙脫出來,懷揣狠毒的恨意,開始向周邊活物進行無差彆報複!
它們在倀靈身體中待得久了,也沾染倀靈的特性,平時無形無體,隻在進攻那一下才凝出實質。附近的潯州兵料不到如此變故,一轉眼就被撲倒四人,有的被怨靈從口鼻鑽進去,大腦當中翻江倒海,有的被生啖血肉,慘叫不已。
看到這一幕,赤虎戟的主人陶澤也是深感意外,隻得撤去倀靈的元力。
這幾頭怨靈周身的微光消失之後,它們就會被潯州士兵身上的元力擋開,輕則彈走,重則撞散,不再構成威脅。
但陶澤弄不明白,賀靈川方才怎能輕輕鬆鬆乾掉血貓?這種倀靈在沒有咬中對手時,都維持虛無的魂身。
他當然不知道,賀靈川手中的浮生寶刀有一項名為“破虛”的特性,可以對付無形無體之物。很明顯,倀靈就符合這個標準,浮生會跟它客氣?
他收起倀靈身上的元力,剩下那頭血貓對單遊俊的壓製頓時大減。作為怨靈的聚合體,它對於元力附身的夏州軍人並不構成太大傷害。
單遊俊喘了口氣,回身就單挑陶澤。
這時白煙彌漫全場,潯州人又顧忌賀靈川手中的刀,不敢貿然衝進去。賀靈川逮著機會跳落地麵,衝到氣若遊絲的毛桃身邊,扒開他的嘴就塞進一顆吊命的丹藥。
這種藥他自己也吃過——在當初被豹妖打下懸崖後,的的確確給他保住一口氣長達兩個時辰,並且當時隻吃了半顆——深知有效,就是珍貴到重金難求。
丹藥入口即化,毛桃卻無福享受。他瞪著賀靈川,用儘全力也隻能擠出幾個字:
“走……快走!”
剛說完,他眼神就渙散了。
藥醫不死傷。他心臟都被射了個對穿,能挺到現在已是奇跡,藥石無效。
單遊俊大呼:“該走了!”
敵人當前,他沒喊出“東家”二字。
這時已有兩個潯州兵吹響了哨子,急促尖銳的響聲回蕩在整片山林。
洪承略的隊伍就在不遠處,聽見哨聲必然趕來支援。
以兩人對幾百,他們又不是紅將軍,必死無疑。
賀靈川咬著牙,將毛桃雙目合上,這才跳上青駁獸,往陶澤衝去。
駁獸體型與常馬相當,但啟動速度更快,三丈內就能提到急速。
陶澤正與單遊俊纏鬥,白煙也快要散開,屆時手下士兵就可以一擁而上。哪知這時前方風聲呼呼,賀靈川連人帶馬撞了過來!
陶澤方才已聽見手下呼喊,知道眼前這少年就是擊傷百裡慶的元凶,並且隻用了一招。那場突襲他沒有親去,也不清楚賀靈川當時湊巧激發了浮生刀的“破軍”特性,才猛得一逼,他隻知道自己實力比百裡慶相差甚遠,這時又被單遊俊纏住,心就虛了,哪裡還敢硬接賀靈川的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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