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他和孫茯苓家中間那堵矮牆。他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去好鄰居家借點柴火。
疏抿學宮的老師,每月到手的薪禾多到燒不完,不然怎麼叫“薪資”?
話說,那頭小怪物為什麼跑到這裡來?
翻過牆的一瞬間,他腦海靈光一閃,忽然想通方才的違和點在哪裡了:
草簍裡的小怪物從頭到尾一直掙紮,除了——
除了他跟巡衛交談的時候。
除了他把草簍交給巡衛的時候。
這兩個時候,小怪物安靜得像個孩子。
為什麼?
賀靈川原地發呆好幾秒,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那巡衛八成有問題!可是過了這麼久,這人早不知道溜哪去了。
他當時想什麼呢,怎麼就輕信了?
事情已經過去,多思無益。
他歎了口氣,繼續找柴禾。
孫茯苓的小院空空蕩蕩,隻有簷下放著一把椅子、一架梯子。地麵的雪化了又融成冰,晶瑩剔透,踩上去很滑。
這院子比他的臉還乾淨,就是沒人氣。
看樣子,孫茯苓又是好幾天沒回來了。她最近不是休冬假麼,怎麼又不見人影?
院子裡沒有柴禾,賀靈川決定進廚房去找,大不了給她留張字條。
關係好嘛,可以隨意點。
他推門走了進去,發現廚房角落果然堆著好高一摞柴禾,邊上還有木炭,也不知道她攢了多久的束脩。
賀靈川望著比人還高的柴堆,暗道這位孫姑娘莫非平時在家也不取暖?
要不柴禾怎麼能攢下這麼多?
再看廚房裡頭,鍋碗瓢盆家夥什兒一應俱全,但就是擺放得太整齊了,哪裡都沒有煙熏火燎過的痕跡,像個樣板間。
賀靈川伸手到灶底一掏,沒有焦煙,頂多積了點兒灰。
孫姑娘說她不會做飯,果然沒有謙虛。
但她也不燒水嗎,平時就靠啃雪解渴?
臥室和廚房之間的門沒關,賀靈川知道自己不該過去,但腿不聽使喚。
孫茯苓的臥室同樣一塵不染,被褥乾淨平整,椅子靠牆擺放,上頭有兩本書。賀靈川看了,都是閒書。
牆邊還擺著個箱子,有鎖扣,但沒上鎖。
箱蓋上還有半盤燒過的蠟燭。
賀靈川再掃一眼室內,沒看出什麼異常,目光就轉到箱子上了。
打不打開呢?
他有幾次看見孫茯苓回屋取藥,但這裡沒看見藥匣,所以藥物是放在箱子裡?
這裡頭還有什麼東西?
外麵忽然傳來“嘎吱”一聲,院門打開了。
糟糕。
賀靈川飛快繞去廚房,開門出去。
然後,他就和踏進院子的孫茯苓打了個照麵。
兩人都怔住了。
孫茯苓有些驚訝,眨了眨眼,兩手都拎著東西。
被抓個正著,賀靈川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上一定是大寫加粗的尷尬。
“嗨。”他聲音虛得很,“你回來了。”
孫茯苓看看院牆再看看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有事?”
“我來……”賀靈川嗬嗬一笑,“借點柴火。”
他見對方手中的皮口袋鼓鼓囊囊,趕緊上前幫忙:“我幫你拎。”
孫茯苓把東西交給他,然後進了自家廚房,提了一大捆柴、一大捆炭出來,全塞進他手裡,“我用不完,你隨便拿。”
隔壁忽然傳出嘰嘎一聲。
孫茯苓注意到了:“那是什麼聲音?”
“鳥叫。”賀靈川往地上呶了呶嘴,“方才雀鷹在你家院子裡和怪物搏鬥,受了傷,在我那裡醫治。它一個勁兒喊冷,所以……”
他晃了晃手上的柴禾。
“它受傷了?”孫茯苓微微動容,上回雀鷹來作客,她也在場,“我過去看看。”說罷反身推門出去了。
賀靈川當然不好原路返回,隻得隨她出了門,走兩步推開自家院門:“請進。”
他自去廚房升火,一回頭看見孫茯苓蹲下來察看雀鷹的傷勢,還伸手撫了撫它的後背。
雀鷹不僅不躲,反而閉上眼,很享受的模樣。
“……”這鳥看人大小眼嗎,方才是怎麼嫌棄他的?
“真可憐,羽毛都斷了,看來得養些時日才能上天。”孫茯苓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小包肉乾,撕成細條,一點一點喂它,“集市上買來的,不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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