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了,我們快走!”董銳一招手,身後的怪鳥現形,龐大的身軀馱動兩人飛個短程不是問題。
洪承略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馬車,紅著眼,呼吸急促。
董銳跳上鳥背,催個不停:“走啊!快快快走!”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洪承略幾乎咬碎一嘴鋼牙,一扭頭跳上了鳥背。鬼猿則變回小猴,跳到董銳懷裡。
怪鳥振翅,在十幾支羽箭射來之前搶先升空。
而後,洪承略就聽見了賀淳華的喊話,頰邊肌肉忍不住跳了兩下。
董銳恐他急怒攻心犯傻,趕緊道:“他誑你的,彆信!”
洪承略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傳出來:“那是寒鳩散,無解之毒!”
這種藥物,他曾給貝迦國的密探分發過,一眼就能認出來!
它又有彆名叫作“十息奪魂散”,所以阿金現在已經……
坐在前頭的董銳忍不住打了個抖,能真切感受到後座這位的怒火簡直快要噴簿而出。
洪承略忽然解下背上長弓,搭箭射出。
他射的不是賀淳華,而是地麵——
衝過來的鳶兵腳下的沙地。
洪承略射的是連珠箭,隻聽“嗖”“嗖”三響,每箭入地一尺有餘。除了沙地鬆軟,也足見他臂力之強勁。
而後,這片又寬又平的地麵就炸了。
炸得驚天動地,沙石亂濺。
揚起的煙塵都有四五丈高。
衝在最前頭的二十多名鳶兵,一下就被籠罩在煙塵裡,生死不知。
地下有埋伏!
後來者頓時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衝。
再說追擊目標都上天了,步兵再向前還有甚意義?
潯州人從廢棄礦坑弄來的炸藥,再一次派上了用場。
底下有射擊好手,怪鳥不敢逗留,借著爆炸揚起的滾滾煙霧越飛越高,很快就穿入烏雲當中。
賀淳華抬頭盯著它遠去的背影,知道洪承略此時同樣盯著自己。
那目光裡的仇恨和怨毒,令他芒刺在背。
直到怪鳥消失在雲層中,賀淳華才冷冷下令:“收兵回營!”
餘眾趕緊上前收拾戰場,救死扶傷。
返回軍營途中,賀淳華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令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
剛抵營地,賀靈川就找了個救護傷員的借口溜了。
老爹怒火中燒,他何必去觸黴頭?
方才那一通爆炸,炸死鳶兵三人,重傷七人,輕傷二十一個。伶光也去幫忙救治,這時有士兵過來請教賀靈川,那個女人的屍首如何處理?
隊伍把馬車也帶回來了,裡麵有阿金的遺體,還有嚇得兩股戰戰的婆子。
賀靈川歎了口氣:“交給我吧。”
他將馬車留給親衛看守,剛要回帳,卻見趙盼迎麵而來。
“百鳴穀之行如何?”趙盼看賀靈川神情,再看隊伍士氣,心就沉了下去,“沒談成?”
雖說不讚同賀淳華的手段,但他也期盼洪承略能離開夏州。
“沒。阿金服毒身亡了,當著洪承略的麵。”
趙盼大為震驚:“什麼!”
他也不多問賀靈川,快步去找賀淳華了。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賀靈川聽說有幾名士兵被拖出去杖責四十,至於伺候阿金的婆子,直接就被砍了頭。
那幾名士兵,應是此前被派去監控阿金了,卻沒發現她暗藏劇毒,失職。
至於婆子的死……就是賀淳華的遷怒了。
賀靈川還聽說,主帳裡傳出了爭吵聲。
能在那裡爭吵的還有誰,當然是賀淳華和趙盼。
這種時刻,賀靈川當然不會去靠近暴怒的賀總管,那屬於自討苦吃。
結果他成功地苟到了亥時初晚上九點),賀淳華好像才想起他,終於派人把他叫了過去。
賀靈川走入賀淳華帳中,竟見案幾、椅子都栽倒在地,顯然是主人所為。
沒人敢扶,說明賀總管還在氣頭上。
他也隻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叫了一聲:“老爹。”
賀淳華原本負手背對著他,聞聲轉過身來:“你前幾天見過阿金,沒留意到她有死誌?”
“沒有,她對兒子甚是客氣。”賀靈川當然不會承認,“不像尋短見的模樣。”
賀淳華甩袖:“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賀靈川心道你不也一樣,你至少找過她三四次,卻一點異樣也沒察覺不是麼?
阿金騙過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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