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巡衛心花怒放,合力往津渡幼崽招呼。但這東西突然一聲大叫,不顧身上又添多處傷口,就要一頭撞進岩壁裡。
賀靈川哪能讓它溜了,抓著鉤索用力回扯。
就在這時,地震又來了,比上一次還厲害。眾人都能感受到腳下的地底爆發出撕裂一切的力量,接著後方的山壁就快速往前平推。
“走啊,快走!”
這時也沒人顧得上戰鬥,都往前發力直衝。
好在通道顛倒過一次,骨俑都上牆了,沒人擋他們去路。
大家衝出斷頭路,發現外頭也在劇變,突如其來的岩石出現,把好幾頭骨俑都碾成粉末。
若不是柳條眼明手快推了門板一把,他也要被壓到突然前傾的巨岩下麵。
也就十幾息,異變停止。
眾人驚魂甫定再回頭看,整條通道都沒了,好像被魔法完全抹平。
並且外頭的路也分成了兩條,比原先還要狹小,但是木框、木條這些支撐礦道的玩意兒重新出現。
“變回來了!”段新雨嘶聲道,“變回礦洞了,地宮沒了!”
門板緊捏著盾牌,左顧右盼:“那怪物呢?”
地宮變回礦洞,那怪物就丟了主場之便,又受了重傷,再能耐也是有限。想到這裡大家身上的傷也沒那麼痛了,連勁兒都平空漲回來些。
“跑了。”段新雨氣喘籲籲,指向左側通,“我看它往這裡去了。”
那還等什麼?
“追!”看他們這回怎麼複仇!
……
眾巡衛追出十多丈,連眼盲的都被柳條攙著走,門板突然道:“咦,我們好像少個人?”
賀靈川奔在最前,聞言轉頭回來數了數。
門板、柳條、瞎子、瘦子、許春隊友,連他自己六個。
“段新雨不見了。”
眾人一怔,麵麵相覷,柳條氣得柳眉倒豎:“該死,那是怪物!”
津渡鬼老幺能變幻人形,一開始就化成段新雨的副隊長王緒來接近他們,怎麼他們一番惡戰後就忘了它這項本事?
斷頭路內地方太小,人人彼此關照,它不好變化;方才天搖地動,誰都顧不上彆人,此獠就鑽空子了!
驟逢巨變,洞裡光線又不好,人人都是滿身血汙,誰也沒留意他傷在哪裡。
眾人果然往回跑。
既然怪物給他們指了左路,它自己肯定往右路去了。
奔過剛才那地點,賀靈川分排人手:“柳條、門板隨我來,其他人留下救援段新雨!”
眾人都無異議。
怪物既然偽裝成段新雨,那麼後者很可能遭遇不測。他腿上傷重,未必能從礦洞劇變中逃出來。
賀靈川率三人急急追趕。礦洞恢複正常後就沒那麼多叉路了,他們走的這一條幾乎就是筆直往前,偶爾拐個彎,又小又逼仄而已。
並且借助熒光草束,他們一路上都能找見怪物滴在地麵的綠色血跡。
賀靈川看到這裡心中大定,終於確定怪物不能再隨意遁行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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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賀靈川所料,“段新雨”指路以後,跟著眾人假惺惺跑了兩步,就轉頭往西路去了。
它也褪去偽裝,奔得風馳電掣。
礦道情況它了然於胸,一條路都沒走錯,約莫三五十息就奔回了石室。
石室中的女人已經撕掉所有“筋腱”,步履蹣跚往外走。
初期的驚恐過後,渾身痛苦都湧上來,她覺得這副身體好像裡外都是破洞,每個都汩汩往外淌血。
事實上,也好像是這樣。
怪物驟然出現,女人還來不及驚呼,就被它撲倒在地,大口撕咬!
“彆吃我,彆吃我,我是娘親啊!”她痛得大叫,伸手去擋,結果怪物一口將她胳膊咬斷,啃得咯吱有聲。
女人又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它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甚至連失掉的半掌也長了回來。
津渡幼崽從母親那裡獲得補養,當它自己的傷勢太重,就會索取得更歇斯底裡。
很快,它渾身的骨甲也已經長好,甚至肩頭和肘部還冒出了尖刺。
津渡幼崽將女子背到肩上,轉身向外。
這裡不能待了,它要另外選個地方築巢。
然而沒跑兩步,它就停了下來,死死瞪著對麵通道裡的黑暗,反而緩緩後退兩步。
也就幾息之後,賀靈川等人就出現在另一條通道上。
他們是循血跡追來的,結果拐了個彎就看見津渡幼崽弓身備戰,對著前方低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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