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把段新雨挖出來時,發現岩壁上有圓弧形的凹坑,走出來時又多留意,發現西南部礦區有大大小小這樣的凹坑。”他舐了舐嘴唇,“我在西林礦洞挖過兩年金礦,這裡的凹坑很像是、很像是‘燒爆法’留下的采金痕跡。”
這礦洞還出金子?
燒爆法是最常用的金礦開采辦法之一,以火燒石,待溫度到達高點,迅速用水潑滅,再用礦鎬敲鑿,就很容易鑿開堅岩取金。
紅將軍仿佛也愣了一下,幾息後才點頭:“怪不得。好,記伱一功。”
他這裡一拍板,身邊的傳令官立刻記錄。
瘦子輕咳:“這能不能當作匿名舉報?”
紅將軍仿佛很好說話:“可以。”
接下來,眾人跟在紅將軍身後離開礦洞。此時山路已經疏堵完畢,車馬都候在外頭。
回程途中,旁人都落後紅將軍一個馬身。
此人天然就有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麵對他時,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柳條都低眉垂目不敢多言,又怕挨得太近會被凍傷。
隻有賀靈川驅馬快進兩步與之並駕,道出心中疑問:
“將軍,方才您怎不讓虐食者說話?”
夢入盤龍城半年有餘,他終於見到了這位軍中戰神的真麵目。
是個“她”。
年約二十六七,長眉鳳眼,翹鼻豐唇,五官就是按照“三庭五眼”的標準長的,完美得像畫裡出來的謫仙,又像巧匠費儘心血做好的瓷雕。
漂亮、精致、沒有一絲兒人味。
茶色的眼睛冰冷無情,望過來的目光抵得過霜刀風劍。她看了賀靈川一眼,後者就覺心中一悸,下意識錯開目光。
這是強大的、來自上位者的威壓,令人沒有勇氣與她對視。
紅將軍可能是女人,賀靈川早就料到了。
可他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鐘勝光的女兒鐘無憾。
然而從年紀推算,此時的鐘無憾最多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跟眼前這位從麵貌來說至少相差了十歲。
更重要的是,賀靈川其實見過這張臉。
在盤龍夢境的彌天神廟裡,那尊接受萬民供奉的巨大神像,就與她有幾分相似。
所以他現在見到的,是彌天娘娘的人間形貌?
“虐食者靈智有限,我要對話的,是它背後的津渡母。”紅將軍答道,“它猶豫許久都未回話,可見津渡母也不能擅自作主。後麵它又要張口,那就是真正的操縱者來了。”
這話有點繞,賀靈川揣度了一下才勉強聽懂。紅將軍的意思,是說津渡母同樣受人指使?
嗯,他方才好像就是這樣說的。
“您不想跟真正的操縱者對話?”
“我知道它們想說什麼,沒有對話的必要。”紅將軍冷冷道,“隻要知道,津渡母也是受人操縱就行了。”
賀靈川沉吟。
紅將軍的話,字麵上不難懂,但含意晦澀。說到底,賀靈川掌握的情報太少,不足以分析。但是董銳的確說過,津渡母在神明中的位階不高。人都分三六九等,何況神明。
“賀靈川,你還有什麼事?”
他一怔:“您認得我?”
“盤龍城每一位戰士,我都認得。”
彆人說這話是自大,但從紅將軍口中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她代表著神明,她說認得,那就是認得。
甚至紅將軍還跟上一句:“你的表現不錯。”
哎?這是來自盤龍城的肯定嗎?賀靈川謙讓兩句,紅將軍沒跟他客套,隻是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遞給他:
“這枚戰利品屬於你。”
賀靈川接過來一看,這不就是從前常吃的繭蛹子?從色澤到花紋都像,棕紅色,表麵螺紋很漂亮,拿在手裡就想掰開。
油鍋裡一炸,一口一個嘎蹦脆,下酒小零食。
不對,這好像是紅將軍先前從虐食者腦子裡拿出來的東西!
“這是?”
“虐食者腦核。”紅將軍侃侃而談,“裡麵還殘存一點力量,你用真力就可以激發。它能讓你模擬虐食者的天賦,臨時建起一座血肉堡壘。”
牛x!賀靈川大喜:“我也能擁有碉堡技能?”
血肉堡壘可是津渡崽老幺才有的看家技能,隻憑這一項主場優勢,就把眾多巡衛虐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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