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已定,它困不住這兩人,乾脆就跟他們做交易。有棗沒棗打一杆子,萬一成了呢?它都在這裡屈居百多載,還在乎多撒網、多等幾年?
賀靈川皺眉:“我是鳶國人,貝迦現與鳶國開戰,我不好去。”
趙管事一聽,趕緊道:“賀公子儘管答應,我家生意一直做到貝迦國都,包您能夠順利進出!”
朱二娘忽然湊近,在賀靈川耳邊悄悄補充:“我打聽到,那具遺蛻被藏在墟山之內,也就是當年大還宗的舊址,如今在貝迦國都地界。”
話音剛落,賀靈川就覺胸膛一陣陣發熱。
神骨項鏈有反應了。
它是聽見哪幾個字,才這麼激動?
“墟山?大還宗?”他低聲問出這兩個詞,明明隻有自己和朱二娘聽見,可神骨項鏈更加滾燙。
“噝——”彆人都道他害怕,隻有他自己知道胸口大概被燙紅了。
果然這玩意兒一直在默不作聲地窺探和偷聽他的日常!
如果神骨項鏈都瘋狂地表示要去要去,那他——
他也不能這樣輕易就接活兒。
賀靈川沉吟:“你都進不了貝迦國都,我去了不是送菜?”
是了,墟山就是首岸山,上古時期開元六宗之一——大還宗的山門所在。
也是老龜妖的卜術發源地。
雖說物是人非,但卜術一脈相傳,東離真人能改進師門的神通,那麼大還宗的其他門人就未必不能了。
至少在中古時期,大還宗還有仙人坐鎮。
嗯,不祥的宿命始終是心頭一片陰雲,若不搬開,早晚都會影響心境,妨礙修行。並且他上一次在龜妖和溫道倫那裡卜到的因果,基本都已經兌現了。
換言之,用完了。
他是不是該找一找新的預示?
去那裡探一探因果,未嘗不可。
最重要的是,神骨項鏈也清晰表達了“想去”的意願。他若不去,它大概會比女朋友還鬨人。
這玩意兒能輕易把他胸膛燙熟,扔又扔不掉,纏人得很。
“我被貝迦的地榜通緝了百多年,一進入貝迦地界就容易被認出。”朱二娘露出肚腹上的星辰圖,它的樣貌辨識度太高了,不引人注目都難,“你不一樣,你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起來要多普通有多普通。如果甘家全力助你進入貝迦,即可暗中行事。”
趙管事點頭如搗蒜:“能的能的,小菜一碟。”
賀靈川看他一眼:“甘老爺都沒了,你家誰主事?”
“還有老太太!”趙管事立刻道,“我們老太太厲害得緊,裡裡外外一把手。她一定會全力幫助賀少爺。”
董銳在邊上聽了半天,原來不用自己冒什麼風險,當然也不反對了。
他腦子裡正在轉念頭,朱二娘忽然對他道:“我仍然需要你的藥劑或者改造,如果你能辦成,我另有秘寶相贈。”說罷,低聲對董銳說了幾句。
董銳臉上露出訝色,顯然意動。他對貝迦國毫無忠誠可言,前不久甚至還是北方妖國的通緝犯,他能被霜葉國師拿出來的珍貴材料打動,自然也可以被朱二娘的秘寶打動。
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果然有好些壓箱底的寶物,拿都拿不完。
“毒龍涎仍是不可或缺。”董銳正色道,“並且改造即便能成功,過程也是極度痛苦。”
朱二娘並不在意。
以它的年歲和修為,每一次強行褪殼的痛苦都不亞於剝皮抽髓,但它都捱過來了。
想活下去、活得好,必然要付出代價。
“那就這麼定了。”搞定董銳,朱二娘接下來就全力遊說賀靈川,“我可以贈你一點神通,可保命,可作殺手鐧。”
賀靈川的口風鬆動:“就算我找到你的遺……寶物,那個頭應該很大,要怎麼帶回來給你?”
他腦筋飛快開動。
這趟去墟山是給他自己辦事、給神骨項鏈辦事,再順手給朱二娘也辦一件。
但朱二娘不知道啊,所以它還得給些好處。
現在朱二娘是忌諱商隊在場,才沒有挑明了說。畢竟,它已經不再信任這些人類。
“到時候,你用力吹響這個就行了。”朱二娘居然從口中吐出一樣東西給他,“其他都不用管。”
“都不用管,這麼省事?”賀靈川先在沼澤裡洗淨蛛涎,才端詳新到手的事物。
此物形狀如鵝蛋,但大兩圈,圓身上有八個孔,頂端好像還有個吹口。這是個樂器?
“怎麼吹?”賀靈川擺弄這個小東西,“要吹成曲子才管用麼?”
“這隻塤,你平時愛怎麼吹都行,不會有異象發生。”朱二娘淡淡道,“但是發現寶物時,你要把背麵的最後一孔亮出來吹。”
這就是塤?賀靈川翻過它背麵一看,才發現這是個九孔樂器,隻是最後一孔單獨被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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