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金甲銅人用力抱住赤鳥的長頸往上拔,以此控製方向,這靈禽自然就往高處飛。
“你們這群螻蟻好大膽!”赤鳥忽然口吐人言,“滾下去!”
它全部力量都用來躲閃下方的箭矢,尤將軍射出的兩箭都被它躲過去了。等它飛高以後,一定要對付身上這幾頭跳蚤。
吳勁鬆兩人一臉懵圈,聽不懂。
賀靈川苦練多時的仙人語終有用武之地:“伱載我們飛上去,我就不傷你,如何?”
“傷我?”赤鳥大笑,“就憑你?”
這鳥笑得太難聽了,全無道骨仙風模樣。賀靈川拔出浮生刀,在它背上輕輕一劃。
皮開肉綻。
赤鳥頓感後背疼痛,大驚道:“你怎能傷我?”
它有金鋼不壞之身,連那幾個禦器飛行的傻帽都隻能製住它,卻不能殺掉它。這小人物怎麼一刀就能給它破防?
賀靈川心想你個紙片人在浮生刀的“破虛”特性麵前,還不是豬鼻子裡插大蔥,裝象無用?這些玩意兒上天入地,打架放火,看著很牛x,也不知道這裡的幻境遵循什麼規則。但本質上沒變,還是怨魂驅動的紙人,那就要被浮生所克。
這也是規則。
他不知道真實的紅鸞有多牛x,隻知道這個紙片鳥肯定可以被浮生捅破。
賀靈川又劃了兩刀,赤鳥隻得認栽:“你要飛去哪裡?”
“往圓月飛。”
這幾人莫不是有病吧?但寶刀架在它脖子上,它隻得乖乖照做。
賀靈川抓緊時間收集情報:“你是紅鸞?”這隻大鳥的特征不難認。
“廢話!”
“尤將軍全名是什麼?”
“尤山明。”
“他為什麼不弄死你?”尤將軍能射下紅鸞,多半就有殺死它的能力,卻隻讓同門師兄弟困住它,為什麼?
“他想將我收作護國靈獸。”紅鸞輕蔑道,“癡心妄想!”
賀靈川又問:“我們所在的白象城,屬於哪一個國家?”方才,他在塔底石碑上看見了這座城池的名字。
“當然是樸國!”紅鸞心道這人莫不是有什麼大病!
“尤將軍和清虛,出自哪個宗派門下?”
“天衍宗。”紅鸞奇道,“你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賀靈川摸摸鼻子:“我們就是無辜路人。”
徐冬冬忽然道:“後麵有人追來了。”
賀靈川低頭一看,還真是“人”:
清虛等人禦器直追,隻是飛行速度趕不上紅鸞這種天生靈禽,隻能吊在後頭,但是手上不閒著,神通一發接一發打過來。
這紅鸞也當真了得,翅膀漏風的情況下還能一一躲過。
月亮在三人麵前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他們能透過“圓月”望見甘三爺鐵青的臉色,甚至他額角的青筋也清晰可數。當然紅鸞視若無睹,它對三人道:“飛不上去了。”
上方有一層無形的壁障,任它怎樣振翅都無法突破。
這是鏡中世界的邊界,它飛不出去的。
此時清虛引一道劍光射至,紅鸞沒躲好,“刷”地一聲被斬下兩根飛羽。
像它這種靈禽天生有禦風之能,但翅膀受損,躲避神通就沒那般靈活了。
一轉眼,它又中了兩招。
鏡外的甘三爺掐指成訣,天空中突然降下兩道雷霆,齊刷刷打在紅鸞身上。
然後,甘三爺就流鼻血了,顯然強行召喚“天雷”進入這個戰場,對他來說也不容易。
兩道雷霆,一道打在紅鸞身上,徹底將它打趴,一個倒栽衝就下去了。
另一道雷霆打在金甲銅人身上,雖令它渾身上下電光閃爍,但傷害大部分都被吸收,沒有傳導多少到三個人類身上。
原本金甲銅人鑄造出來,就有護主的屬性。
圓月近在咫尺卻要功敗垂成,賀靈川果斷對吳勁鬆兩人喝道:“放手!”
“啊?”紅鸞正在翻轉下墜,他們一鬆手就沒了吧?
“信我的,撒手!”
魂魄缺失反而體現出好處來,兩人不憂不懼不疑,果然直接鬆手。
金甲銅人一把薅起三人,猛力擲向圓月!
下一瞬,金甲銅人和紅鸞都掉了下去,但賀靈川三人騰雲駕霧,隻見圓月在麵前極速放大——
他們穿了過去。
砰砰幾聲,三人落在竹樓當中,徐冬冬不幸拿臉撞牆,又當了賀靈川的人肉墊背。後者暗道一聲得罪,在他後背借力一踩,反身衝向甘三爺。
這廝不顧身形搖搖欲墜,抱起桌上的鏡子就跑。屋裡頭也撲出兩頭猛虎,獠牙利爪森森,照準他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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