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務必仔細,莫再讓宵小所乘!”沙聰揮了揮手,讓沙行海退下,又看向賀靈川,“你不邀功,但功勞還在。哦,我聽說你原在孚國居住?”
“是的。”
“吳勁鬆說伱勇武機智,我會向國君舉薦你為洪林校尉,你可滿意?”
賀靈川初來乍到,不清楚這是個什麼職位,想來不至於太差。他對沙行海恩情不小,沙聰拿出來的酬謝也要適當,如果太微薄,就是對這份恩情的輕賤。
吳勁鬆更是衝他連連眨眼,示意他接下。
賀靈川想了想:“我還要去靈虛城,等回來再說罷。”
沙聰並不驚訝:“你要做什麼去?”
“我想見識見識舉世聞名的貝迦國都,順便到墟山一遊。”
朱二娘的最大遺蛻就在墟山,那裡還是大還宗的山門所在。賀靈川敢大大方方說出這個地名,是因為他早從吳勁鬆、石二當家口中得知,墟山現在是靈虛城的著名景點之一,每天都要迎接大量遊客。
這麼一個上古遺跡,靈虛城不遮不掩不劃作禁地,顯示自己的泱泱大度。
熱血少年賀靈川慕名而去,要遊山訪聖,真是一點兒都不稀奇。
“去一趟也好,都城壯觀,舉世難尋。”沙聰道,“你走完國都再回來當官兒吧。”
賀靈川放出沙行海魂魄之後,就把鏡子收起。沙聰見他沒有推辭,又道:“你那麵鏡子,讓我看看。”
“它已經認我為主。”
沙聰笑了:“放心,我不搶你的。”
賀靈川這才取出攝魂鏡。
沙聰拿在手裡摩挲幾下,沉吟:“倒是靈物。”
有賀靈川在側,鏡子自然不會無故攝他的魂,否則光是這樣看著鏡麵就有危險。
“這麵鏡子在哪裡吃到的帝流漿膏?”
“它也不知道。”賀靈川道,“它醒來就在野外一個樹樁裡了,鏡奴走了五天五夜才找到人類村落,並不清楚先前置身何地。”
沙聰把鏡子還給他:“對了,再過幾天就是我王的八百歲壽誕,你不妨湊個熱鬨再走。”
賀靈川點頭:“正要觀仰一番。”
“你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回去歇吧。我讓徐冬冬送你。”
沙太傅召喚一聲,徐冬冬就從門外走出,一路護送賀靈川出府,直到石從山入住的客棧。
石從水聽說他這麼一來一回就撈了個官兒來當,大喜過望,立刻要擺酒菜給他慶祝。
賀靈川擺手:“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他在鳶國有職銜,通常來說,沒卸任之前是做不了其他國家的官兒。就算他強行領了貝迦國的社稷令,也用不了它的元力。
隻有一種職位例外:
使節。
那才能理所當然在兩國為官。
“再說,他還沒考究我的來曆,怎麼就給我官做?”堂堂太傅,辦事這麼輕佻的嗎?
“我聽說貝迦的用人標準就是不拘一格,唯才是舉。活躍在貝迦朝堂的強人,很多都是外來的。就說這位沙太傅,其父來自戴國一個名為湯冶的地方,也不是寶樹國人。”石從水笑道,“或許他就是見才心喜?”
賀靈川失笑:“哪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石從水隻當他謙虛:“人生得意要儘歡嘛!”
賀靈川笑著乾了一杯酒,腦海裡複盤太傅府之行。
哪怕他對沙行海有救助之恩,沙太傅對待他的態度也是居高臨下。此人身在高位久矣,在國中隻有寶樹王和國相兩位領導,矜持和傲慢早就刻在骨子裡。
在他眼裡,這份恩情可以用合適的賞賜抵掉。
賀靈川對此毫不在意。
他在貝迦國就是個沒根底、沒來曆、沒身份的三無人員,根本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
扶風城也不過是他旅行中的一站,轉眼就會過去。
“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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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川離開以後,沙行海又從後廳走了出來,麵含愧色:
“父親,這趟差事是我沒辦好。”
“誰也沒料到,你到吳澤縣之前會遭遇襲擊。”沙太傅擺手,“衣甲武器沒標記,死士被俘就吞毒。嘿,這是府內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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