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木雕還穿衣服,詭異。
“把他的臉,換成我的。”
店坊主一時沒聽清:“啊?”
伏山越往雕像邊一靠,兩人身材也差不多,“能不能辦到?”
“呃……”這要求比雕像本身還詭異。店坊主愣了下,見伏山越伸出一指,猛然在桌子一叩。篤地一聲,桌上被戳出個洞。
這動作就像螳螂蝦出拳,快得肉眼難見。
伏山越又問一遍,“能不能辦到?”
店坊主的工作台可是用黑鐵木造的,這種木頭硬度驚人,當初打造這台桌子時可搞壞了不少工具,這人的手難道比鑿子還狠?
伏山越指尖的利爪,這才慢慢收回去。
店坊主打了個寒噤,仔細對比他和木雕的臉型、五官後連連點頭:“可,可以!您什麼時候要?”
伏山越扯了張椅子坐下,蹺起二郎腿:“我就在這裡等著,你慢慢雕,務求和我本人一模一樣。”
……
次日,伏山越返回客棧。
伏鳩迎上來道:“少主,此行順利?”
“嗯。”伏山越讓他打水來。
“咦,伏冀呢?”
“去給我買東西了。”伏山越洗過臉就喝了點酒,一直磨蹭到午後才道,“派人給我護法。”
一切準備就緒,他當著伏鳩的麵舉木瓶一飲而儘,而後把瓶子往牆角一丟:“真難喝。出去吧。”
伏鳩趕緊將瓶子揀走,出去前看見他閉上眼,正襟危坐。
伏鳩反手帶門,嗅了嗅瓶子,聞到一股甜香。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聽到屋內隱隱傳來低呻聲,仿佛有些痛苦,於是腳跟一轉,吩咐兩名侍從:“好好守著,我去去就來。”
他說是“就來”,其實一溜煙兒出了客棧,進了邊上的市集,買些臭魚爛蝦往身上塗抹。
抹夠了,他才帶著一身腥氣溜進客棧對麵的巷子,在暗處潛伏起來。
約莫是一刻多鐘後,客棧忽然亂了,驚呼聲,奔跑聲,還有慘叫聲不絕於耳。
在官差趕到之前,一道影子從客棧衝出,到市集轉了轉,仿佛失去方向,而後就轉頭朝城外奔去。
這個人,就是伏山越。
他在煉化“靈藥”時發現不對,也想通了關鍵,於是衝出來要找事主算賬。
然而氣味在市集後麵中斷了,到處都是魚腥味兒,他又是怒火中燒,頭暈腦脹,不能仔細辨彆。
此時伏山越的四肢已經有些僵硬,奔跑起來姿勢古怪。桐城居民見慣了各種妖怪,對他的怪異舉止隻是側目。
伏山越按住肚腹,忽然轉頭往城外奔去。
即便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他的速度還是很快,跟蹤者險些都追不上。
出了城,他一路向西衝入山林,就沒再出來過。
又過兩個時辰,伏鳩帶著其他侍衛趕到:“搜山!先前有路人說,少主衝進了這片山區。”
這一搜就搜到了傍晚時分。
終於,有一名侍衛在山溝裡找到一尊仰麵向上的木雕,端詳其五官,正是伏山越!
眾人都是不明所以,其中一名侍衛吞了口唾沫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木雕臉部扭曲、神情猙獰,但五官分明就是伏山越。
少主先前往這裡來了,可他們找來找去都找不見人,卻找到個跟少主一模一樣的木雕。
這不會是少主吧?
“想什麼呢你們!”伏鳩沉著臉,“這當然不是少主,再找!”
眾人從夜裡找到次日午後,自然是一無所獲。
伏鳩怏怏收隊。
不過當天晚上,他悄悄離開客棧,騎馬往東奔行十五六裡,抵達了一個小鎮。
這鎮子隻有六七百人,稱作天河鎮,鎮民都以耕農和長工為主。
伏鳩就走近其中一間民宅,輕輕敲門,兩短三長。
他走近時,鄰居開門看他兩眼,又一聲不吭地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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