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充耳不聞,繼續去摸下一件東西,也就是那頭貔貅擺件。
仲孫謀身後侍衛大怒,奔過來抓他肩膀「叫你放回去!」
焦玉怎會坐視,一爪子拍他胳膊。
虎爪上的倒鉤有一寸多長,寒光閃爍。這要是拍在人身上,血肉都能直接刮下來半斤重。
侍衛急避,焦玉也沒打算真放倒他,淺拍輒止沒有追擊。
「大膽!」仲孫謀其餘護衛搶上兩步,焦玉也做了個深蹲欲撲的姿勢,渾身毛發都炸開來。
場麵一觸即發。
隻聽「砰」一聲巨響,兩頭鑽風獸直接撞破門牆衝了進來,擋在賀靈川麵前,一副要乾仗就彆bb的架式。
tuitui兩聲,它們各朝對麵吐了一劑口水。
鑽風獸的口水又黏又腥,瞬間就能醃漬入味,噴到人身上用幾塊香胰子狂搓都搓不掉,至少能持續半個月。
這是它們下戰書的方式。
餘下雙方「」
不愧是羚將軍的手下,深得他真傳。
賀靈川終於好整以暇開了口「你知道這是哪裡?」
沒頭沒尾一句話,仲孫謀皺了皺眉,不搭腔。
事實上,他早忘了自己跟這小子說過什麼話,隻道這是伏山越的手下。
「這是赤鄢國地界,我是太子特使。」賀靈川拿出特使令牌,在手心裡啪啪打了兩下,「你敢在這裡放肆,我就摑爛你的嘴,打斷你的腿。」
焦玉都為之側目。
真不愧是太子好友,這捅破天的膽氣是一模一樣。
自從當上巡察使、巡遊諸妖國以來,仲孫謀頭一次被人罵得這樣粗野,氣得臉都變成了醬色。他手下的侍衛更是按捺不住,衝上前去。
賀靈川一拍虎背;「都給我上!」
己方陣容豪華,一位百山中郎將,一位飛田先鋒將軍,那都是乾架的好手,怕個球球?
再說,這裡是赤鄢地界!
焦玉首先衝上去,一個單挑倆,而羚將軍低頭的舉動甚至劃出一道殘影,把一名猝不及防的侍衛直接挑飛出去,撞在牆上。
變生肘腋,屋外的巨怪聽到動靜,轉頭就要衝進來。
它塊頭隻比朱二娘小兩號,擠不進門的。硬來的結果,隻能是整間書房都被壓塌。
這不是給搜查工作人為增加難度嗎?仲孫謀心中一懍,大喝道「住手,都住手!」
局麵看著挺亂,但焦玉和羚將軍都是官場老油子,蓄著三分力道沒下重手,畢竟仲孫謀頭頂靈虛城巡察使的光環。
除了賀靈川,其他赤鄢妖怪其實都有所忌憚。
雙方一觸即分,沒釀出大亂子,就連屋外的巨怪都停下了腳步。
賀靈川才看出這是一頭類似河馬的怪物,水桶身、大股,下接矮墩四條腿。就那體型,無
論是坐是趴都如同小山一樣。
對比雙方武力,自己不占優勢,仲孫謀不吃眼前虧,隻得強行壓下火氣,掏出一麵祥雲狀的黑色令牌。
牌子表麵紅光微閃。
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賀靈川就搶先道「既然都是特使,你為何阻撓我辦案?」
誰跟他「都是特使」?藩妖國區區太子特使,能跟他比?「你在辦白肩雕失蹤的案子?」
「是啊,靈虛城下令赤鄢嚴查,太子就下令我嚴查!」賀靈川笑得酒窩都出來了,「公事嘛,那得鞠躬儘瘁地辦。」
「這案子由我接手便好,你們可以回去了。」仲孫謀遞出一封金箋,上麵蓋著大紅印章,還有火漆封口,「你將此函帶回去給赤鄢國君,他自能領受。」
侍衛雙手取函,送到賀靈川麵前,他卻負手不接「沒空,你自己寄給他。」
仲孫謀看著他就好像看到了伏山越,是讓人恨到牙癢的欠揍。
偏賀靈川還笑得風和日麗「你一個巡察使,怎麼會攪和赤鄢地界的事?」
「靈虛城的信差失蹤,也在我的巡察範圍之內。」
「靈虛城」三個字,咬重音。
賀靈川已經向伏山越打聽過,靈虛城派出來的所謂巡察使,明麵上行周遊、巡視、監察之職,暗中也刺探和收集藩妖國的各類情報,上達聖聽。
就和人國一樣,妖帝不會對分封出去的妖王放心,永遠也不會。
因此巡察使官兒不大,權勢不小。
當然仲孫謀隻有被架派出去巡查時,才戴著「巡察使」的光環。等他辦完差事返回帝都,這份職權就會被下了。
現在他非要把這事攬在自己手裡,好像也不算逾權。
可是,為什麼呢?
不到半個月前,這廝還在暮光平原上跟伏山越作對,怎麼現在就溜進赤鄢國管信差的閒事?
賀靈川一邊思索一邊問道「仲孫大人查到哪一步了?」
仲孫謀淡淡道「不可外泄,以免打草驚蛇。」
這又裝上逼了不是?賀靈川還未接話,羚將軍先按捺不住了,也不管跟它對峙的妖怪,逕直踩過倒塌的門牆走進來「且慢,凶手到底查出來沒有?」
仲孫謀皺眉,像是有些煩躁「你又是誰,此事與你何乾?」
羚將軍怒道「我是苦主,我鑽風獸一族有七名族人遇害,怎麼不能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