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這書會是誰送來的?」
兩妖很乾脆地搖頭「猜不出。」
焦玉更是道「除了我們和仲孫謀,難道還有人也盯著麥先生?」
「說不準,但那人一定很希望我們及時趕到齊州。」賀靈川心中暗道,幕後那人不確定這幾頁暗語到底落在誰手裡,隻好給他和仲孫謀都送了書,兩頭下注。
這大概是因為,他在麥先生的書房取走卷軸時,被種下眼蟎的守門老頭還沒回來。
也即是說,給守門老漢種蟎和給兩隊人馬都送書的,是同一個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不能簡單地判斷說,這人對自己沒有惡意。
「他很清楚麥先生在做什麼,也很清楚麥先生如何與上家聯係。」賀靈川正色道,「甚至很著急將線索都推到我們麵前。」
焦玉揣摩「難道這人跟幕後凶手,有深仇大恨?」
賀靈川則道「說不定這又是個陷阱。」
「陷阱?」
「你們忘了?」賀靈川沒忘,「我們去玉輪山檢查毫豬窩,麥先生趁機派萬嵩去攔截我們,就因為他掌握了我們的行蹤。如果他這次再依樣畫葫蘆從霜露鎮去白沙矍,有幾條路線可選?」
焦玉想了想「兩條?三條?」
「兩條兩條!」羚將軍急躁地敲了幾下地板,也不顧樓下的客人是不是在睡覺,「你就說吧,現在該怎麼做!
「我說過了,我們不去白沙矍。」
「那我們乾啥?」
「白沙矍就留給仲孫謀吧。他如能破案,我們也樂意坐享其成。」伏山越的訴求就是找出真相,過程不重要,誰解謎也不重要,給他一個確定的結果就可以。「我們留下來追查萬嵩下落,正好跟先前的分工反過來。」
先前仲孫謀追凶手,他查麥先生,現在看樣子要反了。
羚將軍哎了一聲「對啊,我們要追查萬嵩!」
殺鑽風獸族人的直接凶手是萬嵩,他當然應該先追著萬嵩血債血償!
都怪眼下局勢撲朔,差點把他帶到溝裡去。
「那麼從哪裡下手?」
「我想再回友田鎮去。」賀靈川道,「白天走得太急,有些事兒沒問明白。」
昨天在萬大戶那裡問出麥先生的住址後,他們就匆匆忙忙趕過來了。
「對了,那個象牙球又有什麼線索?"羚將軍忽然想起這麼個東西來,「我看你拿了很久。」
「那隻是個象牙球,能有什麼線索?」賀靈川微微一笑,「我喜歡象牙,多盤兩下有什麼問題?」
「呃"羚將軍拔腿要走。賀靈川招樹上的蒼鷹下來,吩咐道「你盯著仲孫謀,彆讓這支隊伍離開你的視線。」
蒼鷹點了點頭。
它振翅高飛前,給了他一支尾羽用來後期指路。
飛禽才是監控跟蹤的好手啊。賀靈川再次感歎,然後跟幾頭妖怪一起踏上了返回友田鎮的道路。
「這一次讓靈虛城巡察使替我們探路。」賀靈川笑道,「我們接到《敬神錄》後不去白沙矍,反而離開霜露鎮去友田鎮,幕後人大概會以為卷軸被仲孫謀拿走了,後續注意力都會集中在他身上。」
焦玉點頭「無論如何,不能讓幕後人牽著鼻子走!」
「他費這麼大力氣引導我們去白沙矍,大概是設好了局。我們去了進套,不去又可惜。」賀靈川悠悠道,「那就讓巡察使大人替我們探探路吧,太平無事最好,一旦遇上陷阱的話」
焦玉嘿嘿一聲「巡察使藝高人膽大,不需要我們操心。」
「正是。」
兩鎮之間的道路較平,趕個夜路不費什麼力氣。
賀靈川騎在岩羊背上,左鑽風右猛虎,惹得沿途行人紛紛回頭,不知道這個人類到底什麼來路,憑什麼這樣威風凜凜?
賀靈川早不理會旁人眼光,又對幾頭妖怪道;「至於仲孫謀,我懷疑他掌握的訊息比表麵上露出來的更多。」
兩妖都是一懍「怎麼說?」
「還記得在麥先生的院子,我說過我們查到幕後凶手乾著殺妖取珠的勾當?」
「記得。」
「當時仲孫謀隨口來了一句,取珠,什麼珠'?」賀靈川複述一遍,「後麵就沒再追問了。」
羚將軍側了側頭,沒聽出什麼問題。
「他是來查案的,不該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明明我們透露出這樣重要的行凶動機,他為什麼不問不提?」
不提是因為?焦玉眨了一下眼「難道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說得又含糊,沒說到底是什麼珠子。並且不是什麼妖怪都能凝成妖珠的,仲孫謀居然不問。」賀靈川緩緩道,「這是下意識所為,沒必要問,因為他心底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當然,不排除這廝粗心大意,但我想這幾率不大。能被靈虛城委作巡察使的,至少該有幾分細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