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即對冷漠少年道“放火吧。這周圍的農田底下全是蟬卵。”
單憑人力,一窩一窩要處理到什麼時候?
事不宜遲,少年也沒有猶豫,指揮同伴到處點火。其他嶸山弟子上來,替他止血包紮。
天乾物燥,樹林又已枯死,早就失了水分,一點就著。
眾人再喚來大風,將火勢往農田方向推去。
連鎮子帶農田、樹林,一把火全燒乾淨!
二三百位遇害的鎮民,也被一起火化。
賀靈川隔著大火,望見農田裡跳出許多怪蟬,被大火逼得四處逃躥。
嶸山弟子就守在周圍,點殺逃出來的漏網之魚。
賀靈川和董銳也動手幫忙。
這一番忙活下來就是兩個時辰,天早就黑了。
等到火勢熄滅,冷漠少年才找到賀靈川“走,去見刀長老。”
並肩作戰這麼久,眾人對賀靈川等的敵意已經消失。
董銳聞言鬆了口氣,終於可以辦正事兒了。
這少年卻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了摸鬼猿。
董銳知道鬼猿的脾氣不好,除了麵對親愛的主人,誰靠近它都要挨一巴掌。
然而鬼猿卻很享受少年的撫摩,還伸長腦袋,半閉上眼。
真是奇哉怪也。
賀靈川問他“鬼猿是誰帶回來的?”
冷漠少年“我。”
其他嶸山弟子補充“裘師兄和旁人都不親近,跟這頭猴子倒很合得來。”
“這是從哪裡帶回來的?”
“去東北邊界巡視時。”
董銳插話“方才那片水霧,為何能夠定住怪蟬?”
“重水。每一滴水都重若千鈞。”少年也不藏私,“這是千鈞瓶出來的重水。”
原來那隻寶瓶叫作“千鈞瓶”,倒是很形象。
那為何先前嶸山弟子不用重水對付他們?
賀靈川跟董銳同行兩個多月,已經摸清他的脾氣,一看他神情就知他的疑問,當下即道“我們都有護身罡氣,水霧撲不上人身。”
撲不到人身,當然就起不了效果。
董銳長長哦了一聲,懂了。
……
越往嶸山深處走,路邊的死木越少,枝頭開始有鬆鼠跳躍,有夜梟咕咕。
野兔在樹洞裡睡覺,蟲蟻在冰雪下爬行。朱大娘又感受到整座森林的勃勃生機。
顯然七十年蟬沒有入侵這裡。
來路上,其他嶸山弟子就已經告訴三人,這些怪蟬在兩個多月前突然入侵嶸山地界,一來就是鋪天蓋地,不管是草木、動物還是人類,無物不噬。
嶸山地界內的人類村鎮飽受其擾,苦不堪言。嶸山為清理這些東西也下了好大力氣,但始終無法根除。
那冷厲少年姓裘,單名一個虎字。
他走在前,彆人跟在後,有意無意同他保持一段距離。
但賀靈川看彆人與他正常交流,談不上不融洽。
隻能說,旁人下意識都對他心生戒懼,不願親近。
這廝身上的殺氣和煞氣都太重了。賀靈川隻從伏山越身上,感受過這麼重的煞氣。
該不會又是一頭魃吧?
或者其他什麼稀奇古怪的妖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