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千金寨的楊梅酒、球花幫的珍珠,在外頭都是搶手貨。我個人很喜歡千金寨的楊梅酒,每次待客都用它。”
眼看曆史又要重演,兩個匪首還沉得住氣,後邊幾個親信忍不住嗤笑出聲。
水匪們讀書不多,但人不傻。這明擺著要化整為零、削弱隊伍,他們當然不同意。
本地燒水用的是湯瓶,富貴人家用的是瓷、銅、錫所製,牟國東部特產卻是鑄鐵壺,圓頭短嘴,渾樸硬朗。
唯有今日,驛站賓客滿座。
“衛長?”
不多時柳暗花明,佰城驛站赫然在望。
都是不速之客。
它們繞行半圈才在水塢停靠,有百餘人登陸。
還想玩這一手?早把你們伎倆看穿!
饒是如此,商隊寧願繞道也不走這裡,所以佰城驛站暫時沒有開張。
陶、徐二人又是相視一眼,不吱聲,要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千金寨的酒就不用說了,從玉衡城到白沙灣,一路好評;球花幫盤踞的水泊出產珍珠蚌,隻要養得好,能出龍眼大的珍珠,可惜數量不多。西芰舊王宮內收藏一顆黑白雙色的珍珠,是渾然天成的太極圖案,那也是球花幫賣出去的。
為了避免矛盾,瀧川的中大型匪幫早就把整條南路給分割好了,小幫派隻能在夾縫中討生活。
驛站裡的桌椅被搬到戶外,背山麵水好風光。有一人坐在桌邊衝他們揮手,笑容可掬,仿佛老友重逢。
賀靈川把兩隻令牌分彆放進兩個圈內“從今往後,貴幫也不必劫掠了,設關卡收路費即可。”
“還在前線殺人如麻哩,矯健得很。”
徐則壽冷冷道“你約我們來,到底什麼事?”
賀靈川身後隻站著胡旻、門板兩人,其他衛兵都在數丈開外,以示誠意,否則對麵的匪幫怕是不敢過來了。
前頭放出去的斥候已經回來,向當先兩人稟報道“附近的林地沒有埋伏,驛站裡外有近百人。賀屠夫就坐在驛站外頭。”
數十艘小舟自瀧川駛出,船頂和周邊豎有特製的板甲,可防箭矢。
賀靈川打斷他“幾個錢?路稅收起來有多爽,你知道麼?”
十餘年前瀧川匪患橫行,這裡就荒廢了,直到盤龍城接手西芰地盤,才重修佰城驛站。
眾人提高警惕,懷著微妙的情緒往前走。果然如斥候所說,這一路上相當太平,沒有埋伏。
他表麵鎮定,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談判架式“過路才能收幾個錢,這麼多兄弟要吃飯……”
南方商路上,這是距離瀧川湖水最近的驛站,就建在水塢邊上。
但陶、徐二人一動不動。
賀靈川接著又道“可見兩位幫主都是做生意的行家裡手。那麼,我就想跟兩位談一樁上好的買賣。”
這是招安保吧?
原來是爐子上的鑄鐵水壺燒開了。
從前西芰舊國也嘗試過招安,還招了好幾次,但開出來的條件小氣至極,最多就肯給陶凜一個縣裡的小官做做,他那麼多手下都要被打散安置去各處。
匣子慢慢打開,兩人望見錦墊上躺著兩隻橢圓形的令牌。
“不錯。”賀靈川讓人取出瀧川地圖攤平,在上頭畫了兩個圈。
看來紅將軍沒事兒。賀靈川哦了一聲,撕肉喂它吃了幾個小雞腿。
對麵行來這兩個首領,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賀靈川就當沒看見他們的輕蔑“收稅標準參照官方,不要多收也不用少收,但收上來的錢——”
這種勢力劃分,官方當然從來不承認。賀靈川勾畫得很直接“這是千金寨的劫掠範圍,這是球花幫的,沒錯吧?”
拋出個小蝦米,就想釣巨鯨?想得挺美哈。
當年,百麵夢魘本尊可是連紅色巨影的兩條鎖鏈都沒躲過去,就被它給吞了。
這幾人虎視眈眈,賀靈川視若無睹。
他們身後的親信,也是麵麵相覷,難以置信。
陶凜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道“我們憑什麼替官方收錢?玉衡城打算施舍我們多少?”
他抓過兩隻茶盞,裡麵已經放好了茶葉,沸水一衝,茶湯一旋,溫醇的香氣就飄了出來。
牟國東部的商品,不太講究款式的新穎、花紋的精美。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提起這姓賀的,瀧川裡每個人都恨得牙根兒發癢。
賀靈川選擇的這處見麵地點,佰城驛站,就是千金寨的地盤。
“都知道殺人放火來錢快。但這買賣乾一次兩次還行,乾的次數多,風險上去了,收益下來了。更彆說幫裡的撫恤越來越重,有時候劫回來的錢財還不夠散出去的吧?”
說起這個,兩個匪首臉色一黯。
七夕快樂。
本來想請假一天的,反正你們今天也懶得看書。
後來想了想,還是更新吧,沒過節的人不該受到雙重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