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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是有獨立洗手間的,他今天一整天幾乎都呆在三樓工作,沒有來過一樓的浴室,一直到現在才發現新浴缸的事。
距離他詢問管家在家添浴缸才過去沒兩天,新浴缸便一聲不吭出現在了這裡。
明明顧先生怕水,浴缸對他來說也不是剛需,完全可以不加的。
夏暘抿了抿唇,合上浴室的門,打開水龍頭試起了水溫。
沒多久浴缸便蓄滿了大半的水。
他也不是愛掃興的人,浴缸都已經裝好,再說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必要了,安心享受顧先生的好意就是了。
浴缸旁的架子上裝著幾顆味道不同的浴球,夏暘眼尖地瞅見了幾顆包裝為綠色的香草味,當即拆開一顆,丟入了水中。
浴球在水中化開的速度很快。
一時間,盛著香草味道的熱氣在浴室內彌漫開來。
夏暘動作乾淨利落地換下衣服,舒舒服服地走進浴缸裡麵,沒忍住多泡了一會兒。
穿上浴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夏暘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都浮現出微微的紅,臉也是紅的。
浴室外的溫度不高,夏暘卻整個人都暖呼呼的。
經過顧泊川門外的時候夏暘發現門縫裡傳出了微弱的燈光,應當是準備休息了,隻留了床頭的小燈。
夏暘快步經過,沒有打擾。
直到縮進被窩裡麵,夏暘才捧起手機打開與顧泊川的對話框,手指快速敲擊屏幕,眼底擒著淡淡笑意。
謝謝顧先生,今晚泡了澡,很舒服
很快手機便響起了一聲新消息的提示音。
喜歡就好,早點休息
再次互道晚安之後,夏暘關掉床頭燈,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另一邊,顧泊川坐在床頭的輪椅上,又處理了會兒文件才輕聲推開臥室的門,操控著輪椅緩速來到浴室。
輕輕合上浴室的門,顧泊川來到浴缸前。
浴室內還殘餘著氤氳的熱氣與淡淡的香草甜味。
顧泊川低頭從輪椅旁的儲物袋內掏出一個小藥瓶,將一粒藥攥在一隻手中。
旋即,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一撥便打開了浴缸的水流開關。
調了會兒溫度,收回手,盯著漸漸蓄起的熱水,顧泊川的呼吸不覺加重起來。
終於,在水蓄至五分之一的時候顧泊川再次伸出手,飛快關上了水的開關。
“啪”的一聲,水落下的聲音戛然而止。
顧泊川飛快吞咽下那粒藥,身體微微發著抖,手也發著抖,喘息頻率加快,整個人卸了力般閉上眼睛靠在輪椅椅背上緩和了好一會兒,努力將腦中零碎的畫麵驅逐出去。
鼻尖是溫熱淺甜的香草味道。
是夏暘留下的。
夏暘夏暘
終於緩和了不少。
顧泊川眯起眼睛,按下浴缸放水的按鈕
,等待裡麵最後一點水都流儘,這才徹底睜開眼睛。
還是很害怕。
害怕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環境裡看見蓄上的水。
害怕被黑暗中大力的手掌摁進去的窒息感覺。
但不克服這些恐懼,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仲霆的母親他的主治醫師很早就建議過他以毒攻毒,克服恐懼才能戰勝那些一直操控著他精神的東西。
正如同多年前小夏暘失足落入水中的時候,盯著水中撲騰的小孩兒,他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隻一瞬,他甚至沒來得及感受重新站立的感覺便跟著跳入水中,抱著小夏暘重新來到岸上。
那個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嗆水的窒息感使他心跳得很快,渾身都在發抖,甚至比接近昏迷的小夏暘看起來還要可憐。
他試著去克服,但都失敗了,懦弱地退卻了。
漸漸的,他熟悉了輪椅的生活,對於重新站立這件事情變得麻木起來。
時隔多年,他還是想再試試。
他想站在夏暘身邊,與他一起散步、逛街、坐地鐵肩並著肩。
甚至,手牽著手。
次日,夏暘一大早便起來精心打包好了昨天做的那對項鏈。
為此他特地買了新的飾品盒子與囍字貼紙。
那邊隔了一天才收到快遞,收到之後特彆激動地向夏暘表達了謝意與歡喜,沒多久,夏暘又收到了他們戴著項鏈參加婚禮的返圖,看樣子對這個禮物很是滿意。
能蹭到一份喜氣也是極好的事情。
顧嶽那邊夏暘也收到了他的尾款轉賬。
隻不過給他轉賬的不是顧嶽,而是顧嶽的母親。
顧嶽傷到了麵部的骨頭,有些嚴重,鼻子都歪了,得去國外進行整容手術,整容手術的檢查期和恢複觀察期很長,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國了。
夏暘隨意在網上搜索了一些話術,複製粘貼之後向結尾款的顧嶽母親表達了對顧嶽的“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