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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顧跡倏地反應過來,困意消失了大半,“什麼”
侄子
他很少聽言從逾提起他的家人,隻知道他有一個嚴厲的媽媽,和一個在國外的小叔。
而眼前的這位
雖然言從逾曾經說過想讓他們見麵的事情,顧跡也有個預料。但誰也沒想到,第一次見麵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門口的男人疑惑小侄子為什麼不理他,單手挑下了墨鏡,“從逾”
連名字都叫出來了,這下可以確定了。
顧跡滯了兩秒,鬆開了門把手,“您先進來。”
男人走進客廳,剛想說什麼的時候,一回頭,突然發現客廳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疑惑道“人呢”
顧跡把人請進來後,便飛快地衝回了臥室並且反鎖上門。
“小言小言小言小言。”顧跡嘴上念念叨叨,一把掀開了被子,用力搖了搖床上的言從逾,強製開機“快起床快起床。”
言從逾朦朦朧朧睜開眼,目光茫然地呆了瞬,被子飛走的一瞬間,一股冷意襲遍全身,他下意識扯住被子角,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凍死。
顧跡看著像很著急。
言從逾雖然不明所以,但被顧跡帶動得也慌張起來,左看右看,“怎麼了,著火了”
顧跡把言從逾撈起來坐著,三兩下理了理皺巴巴的睡衣,又給他拍了兩下頭發,“你小叔來了。”
言從逾“”
他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言從逾早知道小叔會在這幾天回國,也知道他的住處,會來找他倒也不算意外。
他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你跟他見麵了”
顧跡從衣櫃裡翻了一套言從逾的日常衣服,遞給他,“你快點,他在外麵等。”
言從逾沒理衣服,拉住顧跡的手捏了捏,“不急,讓他等一會兒。”
“很急。”顧跡低眸看著他,催促道“再慢點我就成他侄子了。”
“”言從逾沒反應過來,“”
顧跡頓了頓,不好解釋是怎麼回事,“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言從逾一頭霧水,正準備出去看看怎麼回事,顧跡想起什麼,臨時問道“你的小叔,我怎麼稱呼”
言從逾直白道“他叫言回。”
“我直接叫名字,可以嗎”顧跡懷疑道。
言從逾才知道顧跡的意思,走過去貼了貼他,靠在他的耳畔道“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叫小叔。不願意的話,叫名字也行。”
顧跡是他喜歡的人,小叔是他重要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話,言從逾希望他們也能相處得好。
言從逾推開臥室的門,瞥見沙發上的熟悉身影,喊了聲,“小叔。”
“你剛剛跑哪兒去了”言回坐在沙發上,聞聲轉過頭,表情
愣了下,“你誰”
言從逾“”
“你回國沒帶眼睛回來”言從逾的聲線清冽,像一盆冰塊潑回了出去,“我能是誰”
“你是從逾。”言回揉了揉眉心,麵前的人聲音很熟悉,但他覺得自己應該沒到老眼昏花的年齡,“那剛剛開門的是你嗎”
言從逾沒說話。
顧跡從臥室走出,“開門的是我。”
言回又轉頭,幾秒鐘後,終於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的小侄子一直沒什麼要好的朋友,更不會帶人到家裡。所以言回一開始壓根沒有往這方麵想,兜來轉去,原來是這麼大個烏龍。
顧跡坐到了言從逾旁邊。
“你是從逾的朋友吧。”
言回摘下墨鏡後,氣質多了幾分隨和,細看眉眼能看出一分和言從逾的相似,笑著看向顧跡。
顧跡遲疑一秒,禮貌道“我是從逾的同學。”
他不知道這位小叔對同性戀愛的接納度,以防萬一,還是選擇了保守的回答,至少不會出錯。
顧跡話音剛落,放在腿上的手就被言從逾重重捏了下。
“同學也不錯。”言回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住一起也互相有個伴。”
言回以為這兩人類似於合租室友的關係,但不管是什麼,看到小侄子有了可以說話的朋友,他都挺欣慰的。
“不是同學。”言從逾忍不下去了,他人還在這的時候顧跡都說是同學,等萬一哪天他不在場,說不定兩人就成了陌生人。
他攥住顧跡的手,平靜道“是男朋友。”
顧跡用另一隻手擋住了眼睛“”
小言是屬虎的吧。
“”
言回“”
他騰地站起,在深深地看了眼他們後,一句話沒說徑直走向了陽台,冷瑟的秋風下背影有些寂寥。
顧跡擔心道“他沒事嗎”
言從逾對言回再了解不過,這已經算他正常的表現了,“他沒事。”
“但是你,為什麼說和我隻是同學”言從逾小心眼,斤斤計較道。
顧跡耐心問道“你小叔知道你喜歡男人嗎”
言從逾搖搖頭,“我要給他個驚喜。”
“你確定是驚喜嗎我感覺你要把他氣死了。”顧跡幅度很小地指了下陽台,“你要不去看看,我怕他會跳下去。”
“不會。”言從逾語氣篤定。
半晌後,或許是清早的秋風實在太蕭瑟,也或者是言回終於想通了,回到了客廳。
言回走到了顧跡麵前,滿臉的表情寫著複雜。
顧跡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言從逾。
小言你說句話啊。
言從逾沒能成功理解到顧跡的意思,反過來捏了捏他的手。
言回醞釀了許久,終於開口了,視線落在顧跡身上
“我今天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
他解下手腕上的一串玉珠子,“你把這個拿著吧。”
顧跡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這串玉珠子色澤潤滑,一看就價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這看著像是對方很珍貴的東西。
“等下次叔再給你帶點好的。”言回親切道“在這住著沒什麼不習慣吧,從逾平時有沒有欺負你”
顧跡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小叔會是這個反應,遲疑幾秒,“沒有。”
“那就好,從逾要是做什麼不好的事情。”言回睨了一眼,“你就告訴我,小叔來教訓他。”
言從逾“”
顧跡還有些發怔,沒從中反應過來。
“對了。”言回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正事,看向了言從逾,“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你媽媽也要回來了。”
屋內的氣氛倏地沉靜下來,言從逾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去。
顧跡不清楚其中的事情,隻是有些擔心,“小言”
“沒什麼。”言從逾再聽到“媽媽”這個稱呼,還是難免會被影響情緒,慢慢平靜下來,“什麼時候”
“可能這個月,可能下個月。”言回道“我知道具體時間會提前告訴你的。”
“但你也知道,她回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會來找你,我的通知可能來不及,所以你也做好準備。”
這是個涉及家人的話題,但卻異常沉重和壓抑。
半晌後,言從逾說道“我知道了。”
“你媽她性子軸,誰說都沒用。要是可以的話,你還是順著她吧。”言回歎了口氣道。
他何嘗不知道言從逾也是個倔的,一個控製欲高,一個不想被控製,兩人每次見麵的結果都不歡而散。但畢竟是母子,鬨得太僵總歸不好。
理是這麼說,但言回心裡也說不出來的堵,小侄子從小時候開始,就被要求事事完美,彆家小孩到處玩,他家小侄子隻能被鎖在房間裡。
甚至隻要哪裡做得不好,挨罵挨打都已經家常便飯。
言從逾沉默。
言回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要是說話都能聽進去的話,那哪還有什麼矛盾。
“好了,說了你有個準備就行。”言回寬慰道“我先回老房子看看,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好好的。”
言回沒待多久就離開了,隻有放在茶幾上的羊脂玉手串還在,代表他來過的痕跡。
顧跡戳了戳言從逾的臉蛋,戳出個小窩,“彆不開心了,剛剛起來得急,再回去睡一覺”
他不太會哄人。
但顧跡覺得凡事睡一覺過去,都會好的。
言從逾偏了偏頭,把顧跡的手拉到唇邊親了親,“我和我媽媽的關係不太和睦。”
他想了想,還是用了這個詞。
顧跡從剛才他們交談的三言兩語中聽出個大概,雖然好奇,但他沒有主動問下去,因為不想讓言從逾再過一遍不
好的回憶。
他再熟悉不過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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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從逾卻主動說了出來。
“我小時候可能跟你說過,我媽媽不準我出門。”言從逾很少向彆人傾訴自己的事情,但他想把這些事情告訴顧跡。
“她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她不是不準我有朋友,隻是不允許我私自交朋友。”
他伸手揉了揉顧跡的臉,“但我不喜歡他們,我隻喜歡跟你玩。”
小言從逾的每一個朋友,都是被媽媽親自挑選過的“好孩子”。要聰明要懂事要成績優異,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所以我隻能偷偷跑出來找你,因為她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跟著我。”
而小咕嘰,並不符合他媽媽挑選朋友的任何一個標準。要是被發現了,以後一定會嚴厲看管他,打罵還是小事,重要的是不會再讓他偷跑出來的機會。
那他就見不到小咕嘰了。
不過這種管控沒持續多久,隨著言從逾長大,他媽媽再想控製他也是有心無力,後來又因為工作需要到國外發展,父母商議後,高中那幾年便把他暫時托付給了小叔。
言回對兄嫂管孩子的方法早就有異議,但畢竟不是他的崽,他沒有話語權。所以他帶從逾的幾年,可以全權負責侄子的生活,便想儘力彌補他童年所有的遺憾。
可已經遲了,十幾歲的言從逾性格已經養成,冷淡,不會與人親近。
言回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讓小侄子能夠接納他。也是如此,言回今天在看到侄子有親近的朋友時,喜悅和驚喜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