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以前和他說過關於家庭和母親的事情,雖說很多事情是三言兩語帶過,但顧跡也大致能猜出一些。
他碰了碰言從逾的手背,“沒事,去吧。”
言從逾有些猶豫,“你吃飯”
“我知道。”顧跡唇邊帶著笑意,開玩笑道“彆擔心,我還能把自己餓死嗎”
言從逾知道自己不能不去,對方既然來找他,就一定要見到他,躲不過去的。
“去吧。”顧跡的聲音比平時溫柔,像是酥癢地落在心上,“開心點。”
言從逾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沒說出口,隻是道“我走了。”
言從逾走到車邊,動作稍頓後,拉開了後座的車門,麵無情緒地坐了上去。
“從逾。”女人開口道“我正要給你打電話。”
言從逾表情沒什麼波動,“找我什麼事”
“來看看你。”夏箐如看著許久未見的兒子,想伸手拍拍他,但還是收了回來,叩了叩椅背,對前麵司機道“去江庭。”
“不去。”言從逾視線落到窗外,“下午學校有事。”
“有什麼重要的事”夏箐如問道“我看過你的課表,今天沒課。”
言從逾臉上閃過不愉,本就缺少的耐心更加沒了,“說了不去。”
“行。”夏箐如看著他,最終妥協道“小張,在學校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
言從逾沒說話。
夏箐如性格自我強勢,能退一步已經算得上特例。
車駛離開學校,中途路過學校後街時,言從逾從車窗外看到了顧跡所說的新開的火鍋店。
火鍋店剛開業沒多久,門口還放著迎客的花籃,從外麵掃過一眼,裡麵看著很是熱鬨。
車最後停在了一家西餐廳門口,氛圍優雅安靜。夏箐如表情上看著不大滿意,“隻有這麼”
司機低著頭,“距離學校近的隻有這裡。”
言外之意是如果要換彆的地方,就不在學校附近了。
夏箐如剛想說話,言從逾直接從側邊開門下了車。
包間裡。
微小悠揚的琴聲從外麵傳進,夏箐如摘下了墨鏡放在桌邊,歲月似乎沒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她順了順耳邊的長發,“從逾,這麼久沒見,你沒
什麼要跟媽說嗎”
言從逾平靜道“沒有。”
自從言從逾長大後,他和夏女士每一次談話都是這樣,並不像一對母子,反倒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言從逾知道無法改變夏箐如的想法,卻也不打算妥協自己。
於是這種沉默便成了常態。
夏箐如頓了頓,她自然也知道言從逾的性格,換了個話題問道“剛剛和你一起的男生是誰,之前沒見過。”
這句話精準踩中了言從逾的雷區,他不想讓夏箐如知道有關顧跡的事情,從小到大隻要是走得跟他近點的人,對方都要究根問底。
言從逾皺緊了眉,“跟你沒關係。”
“我是你媽,你做什麼跟我沒關係”夏箐如脾氣一向算不上好,此時完全在忍耐著,聲音無故拔高了幾分,“我以前讓你多跟那幾家孩子相處,你不聽。現在連我說兩句都不能了。”
“我是為你好,你交的朋友幫不上你,隻會拖你的後腿”
言從逾掀起眼皮,冷冷打斷道“你管的太多了。”
年少時的言從逾和夏箐如之間爭吵冷戰了許多次,經過言回的從中調和,才勉強達到了一個穩定的平衡。
其中達成的協議就有夏箐如不能過多乾涉言從逾的個人生活,更不能插手乾預。
相反,言從逾也不能對母親太過疏離冷淡。
言回夾在中間勸了很久,才達成了這麼個結果。
但事實上兩人都沒遵守這份協議。
“你就這麼跟我說話的”夏箐如畢竟是長輩,儘量平靜下來情緒,“我待會還要回公司開會,從逾,我不希望我們關係是這樣的。”
她隻有言從逾這麼一個孩子,從小教導,卻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兩人每一次見麵都宛如仇人,冷言冷語。
“這在於你。”言從逾已經說過不止一遍,“你沒必要每件事都要乾涉。”
“從逾”夏箐如道“我想緩和我們的關係,它並沒有看起來這麼糟糕。”
夏女士事業上遊刃有餘,可對於和自己親生兒子的相處,卻感到尤為吃力。
言從逾抬眸,一字一句慢慢道“但我不想。”
他已經不止一次的體會過,夏箐如所說的緩和關係,隻不過是找個理由來重新約束他。
夏箐如手指按在桌上用力到發白,到底什麼時候言從逾才能明白自己是真心為他好,年輕人有想法可以,可這些幼稚的自我思維,卻隻能帶來負麵作用。
她年輕時因為不懂事沒人指導誤入了很多坑,現在後悔都來不及,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重複犯錯。
“行。你還沒進入社會,不知道我是為你好。”夏箐如沉默下來,心累地閉上眼睛。
“先把你的卡停掉,你好好想想吧。”
言從逾扯唇笑了笑。
他早就已經沒用那張卡裡的錢了,而他的母親居然到現在都沒察覺到。
幾分
鐘後,夏箐如臨時接了個電話要回公司,“讓小張送你回學校。”
言從逾徑直起身,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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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場不歡而散的見麵,桌上的菜一動未動。
從餐廳裡出來後,言從逾仍然心生煩躁,神色有些低沉。
夏箐如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偶爾回來幾次,言語中全是想對他的生活越界管控,母子關係也愈來愈冰冷。
言從逾不是不願意緩和關係,可問題的解決並不在他身上。
他低低呼出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又下意識點開了和顧跡的聊天對話框。
今天上午他們都待在一起,最後一條聊天記錄停留在昨天晚上說的晚安。
言從逾在屏幕點了幾下,打了一行字,半晌後,把輸入的消息又刪除,最後關掉了手機。
這裡距離學校並不遠,言從逾走路回去,路過那家火鍋店時,在門口停了半分鐘,才轉身離開。
他想,顧跡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吃完飯,可能要開始睡午覺了。
那他就過一會兒再給顧跡打電話。
校門口的人流已經空了,言從逾打算先回宿舍。
“小逾。”
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乾淨微低的聲線,讓言從逾倏地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相信地回頭,卻看見了校門口蹲在花壇邊的男生,透著股散漫的意味,陽光灑在肩上,黑發襯得皮膚冷白,眉眼間帶著細碎的笑意,“這裡。”
言從逾怔然,朝著他走了過去,“顧跡”
“嗯。”顧跡從花壇上跳下來,拍了拍衣袖,問道“你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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