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鼠拉了下鬥篷,將自己裹了又裹的同時,砸吧了一下嘴,覺得味道好極了,吃了一顆還想再吃一顆。
但是掂量了一下手心的玉瓶,又舍不得了。
清音將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唇角微揚,緩聲道“上次沒煉多少,若你喜歡,下次多給你帶一些。”
還有下次
岑雙把玩著手中的白玉瓶,聞言歪了歪頭,雖未說話,但疑問之意十分明顯。
清音垂眸看著他,不知怎的又笑了一下,輕輕道“姻緣殿主如意袋中的吃食固然不錯,但不宜多食,你若喜愛凡食,可用此物暫做替代方才,我陷入夢魘之際,是你喚醒我,不過是蓮華丹,我既然有,你不嫌棄,又算得上什麼”
岑雙笑道“所以,這是清音的謝禮麼”
清音沒有立即回答,不知是因為岑雙這個猜想與他本意相差太大,還是在措辭,總之過了好一會兒,他袖中的骨頭又開始打滾時,他才道“我不在意幾時蘇醒,夢魘並不能真正傷到我,我在意的,是你方才與我說的那一席話。”
岑雙定定看了他一眼,將手一收,似笑非笑“原來如此,那便多謝仙君了。”
這句話落,又說了句自己去江笑那邊看看,便笑著抬腿離開了。
一旋身,笑容漸淡,目光直視前方,不著邊際地想原來仙君贈我蓮華丹,非是答謝我將他從夢魘中喚醒,而是感謝我點醒他有多喜歡那位神秘的白月光
咋,是準備去追白月光了
所以仙君剛剛笑得那麼甜,也是因為想起了白月光畢竟仙君從前,可從未對任何人那樣笑過。
岑雙袖中的手敲了一下玉瓶,總覺得裡麵裝的也不是蓮華丹了,而是狗糧。
將滿滿一瓶狗糧塞入如意袋,岑雙決定等離開水月鏡花後,一定得去尋紅芪上仙交流一下拉郎心得,畢竟照他這個情況來看,牽紅線是有點厲害的,回頭說不定可以去姻緣殿搞一下兼職賺點外快。
心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人已經來到江笑身側。
江笑正撿起一片明珠碎片起身,他瞧見岑雙走過來,便招呼他,道“賢弟,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岑雙將那碎片隨便看了一眼,徐徐道“妖魂香,對麼。”
江笑訝異地看著他,道“是妖魂香沒錯,不過,方才我查看了很久才確認是這東西,沒曾想,被賢弟一眼就分辨出來了。”
岑雙笑了笑,道“妖魂香,無色無味,我哪有一眼分辨的本事,不過是因為曾有一位故友被下過這毒香,種種狀態,與我們方才表現十成相似,鬥膽猜測罷了。”
江笑“啊”了一聲,
關心道“賢弟,
你故交應當不是凡人罷此物乃一半妖魂所製,
若是下到凡人身上,那可糟了大罪,此前,我可從未聽說有哪個凡人能在身中毒香後安然無恙。”
岑雙笑眯眯道“雖然我很想說不是,但很遺憾,我故友確實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江笑見岑雙表情沒什麼異樣,便猜測對方大抵為其故友尋到過解毒之法,所以在岑雙說完後,他所詢問的“那麼你那位故友之後怎麼樣了”的話,並無惡意,隻是想知曉凡人中妖魂香後,可有什麼後遺症。
他沒料到岑雙會笑著道“他啊,挺好的,在夢中做成了他夢寐以求的大英雄,還手刃了罪魁禍首,就算轉世,也了無遺憾了罷。”
江笑愣了愣,隱約明白了岑雙言外之意,一時恨不得扇自己一下,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當下趕緊轉移話題道“咳,沒錯,說得對對了賢弟,你說,究竟是誰將妖魂香下在此地的那時我們不過是看了一場紙人戲,怎麼突然便入了夢,此前也無一點預兆,奇也怪哉。”
這句後,江笑麵上流露出明顯的憤怒,又道“雖然妖邪慣來喪心病狂,對於那些作惡的妖,我也從不心慈手軟,但是它們再該死,也不該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將它們淩虐至死,這樣做的人,與妖邪何異”
江笑如此說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妖魂香的製作方式,便是製香人將一半妖魂切割入香,另一半妖魂製成傀儡,二者合用,才能發揮出毒香最大威力可將妖怪們的元神切割,當做算計他人的利器,何其殘忍而這樣殘忍的事,最初,竟還是一位先天仙人做下的。
雖殘忍,卻也好用,因為一旦用出完整的毒香,哪怕是仙人,也難以擺脫妖魂香的糾纏,陷入夢魘的仙人會因夢中所見而在現實中做出種種失控行為,又因為妖魂香要麼會重演一個人最痛苦的一段回憶,要麼會喚醒對方心中的執念,再將美好打碎給那人看,所以可想而知,這些中了毒香的仙人,一不小心,就會犯下大錯。
如此,就算妖魂香要不了他們的命,之後的天條也不會放過他們。
江笑道“現下回憶,之前我好像是聽到了樂聲才陷入夢魘,後來被困在夢境,似乎也能聽到那個聲音,那好像是”
江笑糾結許久也想不起那是什麼樂器,還是緩緩走來的仙君,在聽到他們討論後,淡淡道“琵琶。”
江笑撫掌道“對是琵琶聲所以這幕後賊人用來算計我們的妖魂香,其原型莫不是琵琶可問題是,我隻在這裡發現了香,不曾發現什麼琵琶,那麼引我等入夢的琵琶聲是從何而來”
岑雙突然抬頭,眼眸波動,定格在一個黑暗角落,同時不忘提醒江笑,道“賢侄,你有沒有想過,琵琶聲不一定會出現在山靈洞府,也許,早在我們進入此地前,另一半毒香,便以曲聲的方式種在我等識海中了。”
“你的意思是”雖然記憶算不得多好,但自從來到相絕城,便隻在一個地方聽過琵琶曲的江笑,沒過多久便回憶了起來,震驚道,“你是說,城主府”
岑雙微微一笑,道“當時相絕城的善人城主設宴款待我等,席間,那琵琶女手中的琵琶,我總覺得有幾分古怪,便用法術塞住了耳朵,將聲音隔絕在外,如今想想,那琵琶大抵真有問題,因為我這次能這麼快從夢魘中出來,便是源自我並沒有完全中毒。
“唯一可惜的是,那時事發突然,又不知道敵人所在,便沒來得及提醒你們,隻想著以不變應萬變了。”
江笑擺手道“敵暗我明,不說也好,否則,保不齊那賊人要換什麼手段對付我們,所以賢弟,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暗算我等之人就在城主府”
岑雙還在微笑,但這笑容顯然一直是朝著一片黑暗流露的,無端顯出幾分詭異。
他道“原本我也隻是猜測,但現下看來,我猜得沒錯,對吧,城主大人”
“噗嗤。”
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輕笑,那笑聲似有若無,時遠時近,讓人覺得他就在前方,又讓人覺得他似乎隻是借助什麼東西發聲,而他本人在很遠的地方一樣。
那聲音道“哎呀,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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