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相輕搖了搖頭。
岑雙道“未見屍首,如何斷定他們不是在路上遇險,而是為忘憂城所害”
遊相輕道“喬公子說笑了,妖怪殺人,哪裡會留全屍,更彆提,有的妖精最愛啃食人骨其實弟子牌碎掉時,也有許多人不願相信是那位仙官或其部下所為,我父我姐,還有江家和聞人世家,為此事與其他世家爭論不休,可錯了都錯了我們錯得太離譜了”
岑雙問他“令姐之事,也與此事有關”
遊相輕再度點頭。
那時,遊新雨甫一回到遊家,便撞見幾位長輩爭執,是以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可她卻固執認為這事與妖皇無關,想要將之查清楚,江家公子與她一拍即合,二人一同出發,悄悄潛入了那群要去忘憂城討說法的修士中。
遊相輕道“這件事,我們一開始並不知道,直到那一行人一連數日沒了消息,阿姐也跟著失蹤了,我們才意識到什麼,心頭正慌著,便有一隻靈鳥飛了過來,靈鳥不止傳來了妖皇挑釁的話語,還帶來了修士們的隨身物品,其中有一件,便是我阿姐的”
岑雙袖中敲擊手背的指尖頓住了,他道“江家公子江笑也失蹤了”
遊相輕道“是他,那些物品中,有一件便是他的,江伯母一眼認了出來,當即昏過去了。”
岑雙想了想,問道“可是你們不覺得很古怪麼,妖皇既然答應了這件事,臨時反悔對他有什麼好處將公子小姐們捉了不算,還用靈鳥傳信廣而告之,恨不得全人間知道他要與世家皇族作對,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喬公子,你方才所言,阿姐說過,江笑也說過,可就是因為他們相信了他,才失蹤了”遊相輕道,“妖怪,本就是不可信的,他們生性殘忍,以殘殺凡人為樂,殺人之前,還喜歡將凡人捉弄一番,與今日情況如出一轍他岑雙既然要去做妖皇,骨子裡,就跟那些妖怪是一樣的東西”
遊相輕恨恨道“人妖之間,血海深仇,如此不共戴天的關係,如何並存所以之前的我們實在天真,他們從不值得相信”
倘若遊公子這話針對的不是他岑某人,那岑雙還是蠻認同的,在沒有外因乾擾的情況下,就算凡人想要太平人間,妖怪們也不會答應,但妖怪是妖怪,與他以及他忘憂城的半妖有什麼關係
不過,經曆了族中弟子喪命、親姐失蹤的遊公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管半妖本質上和妖怪並不完全一樣這種事,所以岑雙也懶得提,隻一派遺憾歎息作態,道“可那忘憂城,並不是省油的燈,即使你
們兩方聯手,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我們知道,”遊相輕一字一頓道,“但是,我們可以請仙隻要到了忘憂城,我們便能請天上仙人下凡收妖,屆時,便能救出阿姐他們了”
原來是打算動用請仙令,怪不得信誓旦旦能將忘憂城除名。
所以他們隻需要成功闖過妖蹤密林,便能請得仙人下凡,下凡的仙人不知其中緣由,便不再受天條限製,有了完美的理由對忘憂城出手半妖害人在先,仙人除妖在後倘若這仙人還是一個看岑雙或半妖不爽的,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更巧的是,妖蹤密林兩位妖王集體失蹤,密林的精英妖兵也被一起帶走,修士們想要攻打密林不太容易,但要悄無聲息穿過此地抵達忘憂城,簡直輕而易舉。
天時地利人和到有些刻意了。
可問題也出在這裡。
若月小燭與遊相輕所言屬實,那麼這最後一步,怎麼都應該是在岑雙回來前,儘快讓凡人修士與忘憂城對上,如此不管誰對誰錯,在岑雙眼裡,都會變成傷害了忘憂城城民的仙人與凡人的錯。
可偏偏在這關鍵地點,突兀出現了一群不該出現的妖精,擋住了修士們的路。這些妖精可不是來助修士們一臂之力的,就岑雙所見,它們是真的想將遊相輕幾人吃了。
念頭轉換不過片刻,岑雙將心中疑慮壓下,狀似無意道“聽遊公子所言,此行應當不止遊公子一人才對,是與他們走散了麼”
遊相輕回過神來,正好撞入岑雙幽深眼眸,大抵想起了兩人還不熟,自己卻跟他說了這麼多,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囁嚅道“我,我還有幾位,友人,不過,不知道他們現下如何了”
說到這裡時,遊相輕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擔憂之色。
岑雙勾了勾唇,忽地伸出手,指了指他身後,徐徐道“遊公子的友人,是那四位麼”
遊相輕不知怎的心頭猛地跳了一下。
他下意識跟著岑雙的指引回過頭去,便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人身蛇尾的紅裙女子,那女子的尾巴盤在一條紅綾之上,半懸空中,麵上遮著輕紗,看不清表情,但她眸中的警惕卻很明顯。
在她身前,有四人被隨意丟在地上,大抵被施了法術,是以一動也不能動,話也說不出來,但他們都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以眼神示意快跑
可為什麼
遊相輕心如擂鼓,剛想回頭看看,卻愕然發現他也無法動彈了。
好在,比起地上那四人,遊相輕還能說話,所以他按下心頭的不可置信,問道“喬,喬公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聽到那讓人很有好感的聲音在他身後輕笑,還是初見時的溫柔,悠悠道“遊公子,其實,除了喬敷這個化名外,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你想知道麼”
遊相輕沒有回答。
那人卻主動道“免貴姓岑,單名一個雙。”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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