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們當中有一方中計,岑雙都要被按上一個“見死不救”的名頭,或者更直接一點,無中生有個“殘害修士”的名頭給他,甭管世家那邊信是不信,反正經曆這些之後,他們三方集議開不下去,是肯定的了。
再從聞人己那自相矛盾的話語和行為看他常常前一句“我不要死”後一句就是“讓我去死”他理應是個怕死的人,卻做出一副要殉道的樣子,便說明他要麼知道其他離開這裡的辦法,要麼便知道如何在白沙中自救。
當然,關於周圍修士中還有聞人己同黨一事,岑雙並沒有明言,他隻是將對於聞人己的懷疑詳細說了一遍,正因如此,才引得聞人己不得不為自己開脫。
“胡言亂語”明明慌張到整張臉都白了,卻還強裝鎮定,辯駁道,“什麼怕死,就因為我說過一句不想和你們這群妖怪一起死,就怕死了我隻是覺得和你們死在一處惡心彆忘了,我可沒有求著你們救我,是你們非要拉我上來的反倒是你
妖皇尊主,口說無憑,有證據嗎”
dquo7”
清音點了點頭,將手中神劍遞給了他。
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岑雙伸手將劍接過,先是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另一隻手也探了出來,指尖沿著劍身劃過,他這般動作,就好像當真隻是對這把劍感興趣而已,所以當他突然轉身一劍劈向聞人己時,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岑雙這一劍並不留情,儘管他無法全力使用這把認主了的神劍,但有仙君應允在前,這劍也極為配合他,所以這沒有法力的一劍斬下去同樣非同小可,地麵被劈出一道極深的痕跡,塵土飛揚得整個空間都是,此起彼伏的驚咳聲中,還伴隨著聞人晉驚慌憤怒的“二弟”呼聲,但這呼喊隨著塵沙落定,便戛然而止。
原本聞人己站著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那一劍劈過去時,他不知利用何種法子逃了出去,不止沒有被劍劈中,還離開了這個地方。
逼出聞人己的求生本能,自然也就有了他想要的證據。
聞人晉整個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抬手捂住臉,呢喃道“怪我,是我害了他,若非是我”
後麵的話太過小聲,好似卡在喉嚨裡,所以岑雙沒有聽清。將神劍還給仙君後,他看向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才能將罪過往自己身上攬的聞人晉,偏頭想了想,岑雙道“聞人公子不必憂心,令弟跑不了多遠,在進來之前,我之友人便在外麵設下了結界,外麵的人輕易進不來,裡麵的人嘛,也沒那麼容易出去。”
聞人晉愣了愣,才從那種悵惘的狀態走出來,拱手謝過岑雙,又對著周圍修士表達了歉意,便去尋他弟弟了。
岑雙定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看著對方即將走入拐角,忽地想起什麼般,開口叫住了他。
聞人晉回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那是真真切切的疑惑,也是實實在在的陌生。
岑雙微笑道“聞人公子審問二公子時,不妨查查令弟近來見過什麼人,以及與哪些修士有過往來,若是聞人公子查到了什麼,不介意的話,也請知會本座一聲,畢竟本座也很好奇,那算計到忘憂城頭上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聞人晉斷無拒絕之理,再次朝岑雙拱手,這次便徹底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這些修士也沒多停留,說是去幫聞人晉找人,可誰知某些藏著一層身份的人,是不是去殺人滅口了,所以岑雙將盛落招了過來,吩咐他帶上妖蹤密林的小妖,暗中助聞人晉一臂之力。
至於他自己,則帶著寒星與餘下半妖去到了暮幸被困的地方。
清音並沒有與他們一起,在他們一同離開沙行洞後,便跟岑雙道了彆,回散靈殿複命去了。
岑雙明白仙人下凡有諸多限製,尤其是仙君這等初入職的小仙官,下凡辦事必然還有時間約束,所以也沒留他,隻是托他幫自己和天宮那邊打個招呼。
岑雙
說,不管是北寒漠地還是由三方集議牽扯出來的修士失蹤事件,歸根結底都是衝他來的,眼下修士已經救出,餘下的事情交給他處置便好,天宮也不必派人過來幫忙。
清音點了點頭,並沒有詢問岑雙為何不自己上九重天說,隻輕聲囑咐了句“萬事小心”,便化一道白煙遠去。
岑雙托腮瞧著那縷白煙消失的方向,瞧了一會兒,才想起聞人己還沒三跪九叩地給仙君道歉,而仙君似乎也忘了這件事。
沒關係,到時候讓那出言不遜的小子給他跪,他代仙君受著就是。
這麼想著,岑雙愉快地收回視線,不料一轉過頭,就看見腦袋湊得極近,一臉“我都懂”表情看著他的寒星。
這隻來自妖蹤密林的妖王,擠眉弄眼地對岑雙道“尊主,依我看,妖後還是很在乎您的,隻要您往後少去見您的老情人,或者咱悄悄去,不讓妖後知道,妖後早晚會回來的,就是委屈了咱尊主,正是情致旺盛之時,卻隻能與十指為伴,可憐,可歎,可啊痛痛痛尊主輕點,輕點”
岑雙麵無表情地從寒星身上踩了過去。
寒星淒淒慘慘地叫了好幾聲,卻沒有得到岑雙半點回應,茫然抬頭,才發現尊主已然走遠,便迅速爬了起來,即刻跟了上去,獻寶一樣繼續給岑雙出主意“尊主,雖說您是從天上下來的,可誰不知道,您在天上待的時間屈指可數,所以您可能不了解那群神仙,才會想娶仙人做妖後。
“神仙好是好,花容月貌身段妙,可惜那性子,又冷又強眼裡沒你時對你視而不見,眼裡有你時獨占欲又太強,所以咱做妖怪的都知道,和那群神仙嘛,玩玩就行了,能吃一個賺一個,認真可是萬萬不行的,所以尊主,若是您陷得不深,定要及時抽身,遠離神仙,方能左擁右抱,一展雄風哎喲痛痛痛”
岑雙再度從寒星身上踩了過去。
寒星委屈地在地上畫了兩個圈圈,畫完之後,很快振作起來,快步追了過去,不依不饒道“好罷,既然尊主被那位仙官吃定了,我妖蹤密林也會恭恭敬敬奉他為妖後的。
“不過嘛,尊主,雖說妖後國色天香,但家花那有野花香,再美的容顏總會有膩味的那天,若您哪日玩膩了,便來妖蹤密林找我,我那邊什麼都不多,就美人多,到時候我就在外麵幫你放風說起來,尊主您是何時與妖後大婚的,我怎麼不知尊”
岑雙停下腳步,笑吟吟轉過頭,溫和地看著他,說出口的話卻是陰森森的“再多說一個字,本座剁了你兄弟喂你弟。”
寒星下意識往下一捂,那話也卡在他嗓子眼裡,不敢再吐出來了。
之後的路程倒是安靜,一群妖精化成黑霧緊跟在駕雲的岑雙身後,沒用多少時間,便抵達了目的地。
彼時暮幸已經清醒過來,但他傷重無法運轉法力,還被刀架住脖子,身邊的小妖也死的死傷的傷,再無半點脫身機會,見到岑雙時,除了惡狠狠地瞪他外,也隻能放點狠話了。
暮幸道“陰險小人,
這次是我技不如人,掉以輕心,你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dquo”
暮幸卻顧不上他說的選擇,打從他說出那兩個字眼後,便傻愣愣地看著岑雙,好半響沒反應過來,囁嚅道“你你怎麼”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知道傲天這個化名的,對麼”岑雙托腮道,“自然是因為小傲天,我是你的喬敷仙友呀。”
暮幸“”
暮幸“”
岑雙看著他瞪大的雙眼,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不錯,暮幸,正是他之前在群芳殿外梅花宴上遇到的那個自稱“傲天”的仙人,因著偶人千麵在,所以他能清楚穿過假麵看到對方的真容,也正是因為他從一開始看到的就是對方原本的麵目,所以之前詢問小狐妖時,他才能一筆不錯地畫出對方的模樣。
暮幸卻久久沒有從“我當初居然跟妖皇坐一桌,還當著妖皇的麵討論他很醜”的衝擊中回神,還是岑雙又問了他一遍,他才慢半拍地問“什麼選擇”
原本在刷鍋準備燉暮幸的寒星也豎起耳朵,好奇尊主想讓暮幸選擇哪種死法。
誰也沒料到他們尊主會說“第一,做本座的儡獸,跟著本座吃香喝辣,第二,被廢去修為囚禁忘憂城,每天可能連窩窩頭都吃不上,選一個罷。”
寒星手裡的鍋都掉了,他似乎很是不平,可他還沒說什麼,便被岑雙一個眼神堵住,委屈巴巴地蹲到一旁畫圈圈去了。
“太殘忍了”暮幸也很是不平,他覺得這個妖皇簡直喪心病狂,他從未見過如此殘酷之人,居然連窩窩頭都不給妖吃當下隻能含恨且屈辱地道,“我選第一個誒,等等,儡獸是什麼東西”
岑雙卻是勾著唇,沒有給他“等”的機會,手中白色細線迅速纏上他的脖子,用行動告訴對方何謂儡獸。
因著暮幸並不誠心,契約過程中還想反噬岑雙,所以被古法折磨得滿地打滾,到後麵還變回了原形,掉了一地的毛。
岑雙踢了踢除了顏色和球球不一樣,幾乎和球球長得沒差彆的灰毛球,又看了一眼滿地的毛發,似是可惜,道“多好的眼睛,原本可以安插在好多地方的,傲天,你真浪費。”
灰球版暮幸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
岑雙卻是不痛不癢,笑眯眯地將他收入儡獸空間。
也是因為空間中多了暮幸這個意外之喜,岑雙才覺得此行不虧,畢竟他之前可不知道,惡妖錄上的第三惡妖,居然是無上魔淵跑出來的魔物。
但這個意外之喜,好歹還有仙君的解釋鋪墊,岑雙也在暗中考慮了一段時間才決定將之收為己用,而另一個意外之喜,可就真的來得猝不及防了。
那是在他契約暮幸不久之後,他的耳邊突兀傳來一個隻有他能聽到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色彩地道已獲取更新密匙,您正在追的仙跡豔事第三卷更新啦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