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泱不知是不是被他說服了,竟是欣慰地點著頭,還用那種“你果然長大了”的眼神盯著岑雙看,盯了一會兒,忽而想起什麼,糾結道“可你想要學劍,為何不來找我”
岑雙“”
有完沒完了。
偏偏另一邊的容小王爺看熱鬨不嫌事大,儼然忘了他哥的威懾力,聽岑雙說了這一通話後,沒忍住也插了一嘴,道“怎麼,想要學劍對付我嗬嗬,想法是不錯,可惜你也不看看是跟誰學,兩個小小仙官,能論出什麼東西,回頭不進反退,連我一招都接不了,那就太可笑了”
“容儀。”
還得是容悉帝君,隻這麼兩個字,便教容小王爺住了口。儘管他也是在容儀幾乎將嘲諷的話說完後,才開口製止。
岑雙懶得思考他們都懷著什麼心思,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隻說自己不過是臨時起意,不勞太子大駕,再將自己要離開的話說上一遍,見鳳泱不再攔他,便在對方複雜的眼眸中,拉著清音一道離開了。
待徹底看不到那些人後,岑雙駕雲的速度才慢了下來,他往下看了一眼,過了會兒,又看了一眼,確定沒人跟上來後,總算是舒服了。
他舒舒服服地回過頭,想要跟清音說話,可他的話尚未說出口,便注意到仙君似乎在盯著什麼東西發呆,順著仙君的視線往下一看,也呆住了。
方才岑雙著急離開,拉仙君登雲時並沒有想太多,隻覺得這樣更方便,後來又忙著駕雲,一時忘了鬆開對方,便導致他們這手,就這麼牽了一路。
這下好了,一日之內因故占了仙君兩次便宜,怪不得仙君遲遲沒有反應,不知是不是在心中將他看成登徒子了。
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做出個“匆忙鬆手”的慌亂樣,那樣不僅丟了妖皇的臉,還變相驗證了仙君心中所想,所以他既不能慌,也不能亂,而是稍稍變動了一下握對方手的姿勢,直接將其變成了一個握手禮。
岑雙冷靜微笑,道“方才為了激怒那隻狐狸,不小心將清音也卷入其中,現下一想,實在不該,是我的錯。”
說這話時,岑雙的手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清音看了眼空下來的右手,沒一會兒,層層疊疊的寬袖便將其掩蓋了。他抬頭麵向岑雙,淡淡道“沒關係。”
岑雙將他端詳一遍,並不能確定仙君是否真的沒有關係,因為他感覺仙君的氣壓好像怪低的。想到仙君在這方麵有些古怪的潔癖,岑雙難得有些心虛,所以不敢直接詢問,而是趕緊找了個話題,將這件事給略過去。
岑雙道“那隻狐狸高傲得很,見識也短淺,他被人捧多了,便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之前在水月鏡花,他被捉走得太早,沒看見你大顯身手的場麵,才如此小看於你,你真該參加仙道大會,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將他的狐狸臉打腫”
清音被他說得唇角微彎,莞爾道“我雖未參與,不是還有你麼”
岑雙歪了歪頭。
清音解釋道“待你破了他的幻影劍法,他焉能不知何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可岑雙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味,而這種不對味,在他想著是直接將仙君送去散靈殿,還是送對方回住處休息時,忽然有了答案。
祥雲停在半空,岑雙也轉過身,與清音麵對著麵,問他“清音,你今日既是休沐,那麼可以尋個理由下凡麼”
清音道“怎麼了”
岑雙眉眼彎彎地道“方才我們不是跟鳳泱太子說,急著離開是為了學劍麼,所以我就在想,不若你當真教我幾招,屆時容儀小王爺若真敢來找我,我便用你的招式打敗他,如此一來,打敗他的人,就不止是我了。”
見清音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岑雙繼續道“雖說學劍一事,在天宮也可以,但我總覺得天宮沒有忘憂城方便,所以如果清音能夠下凡的話,可要隨我去忘憂城逛逛”
清音回望他好似藏了霞光的眼眸,就這樣凝視他片刻,點了點頭。
岑雙唇角一彎,重新操控祥雲,帶著答應下來的仙君朝散靈殿飛去,等仙君成功取得下凡的信物後,便拉著他飛向天門,又在天門前等仙君將信物交由天兵查看,微笑著走完那整個繁瑣的流程,終於在天門打開後,迫不及待地拉著仙君直奔忘憂城。
忘憂城。
留守於城中的小半妖們紛紛從樹洞、山洞、水底等妖窩爬了出來,他們來來往往,匆匆忙忙,一窩蜂地往鬱離宮所在的方向跑去,其中有一些大喇喇躺在路中央睡覺的小半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路過的半妖你一腳我一腳給踩醒了。
被踩醒的這些小半妖大抵都是些好脾氣的,所以也沒生氣,隻是茫然地看著跑得亂七八糟的一眾同伴,不解地撓了撓頭,隨手攔下其中一個,問道“你們逃難啊跑這麼急,是仙人打過來了嗎”
那被攔下來的小半妖“哎喲”一聲,一邊扒他的手,一邊
道“你個傻的,什麼仙人打過來了,是妖後來了啊你快鬆開你不想看妖後,我還想看嘞早就聽聞咱妖後可是天上最好看的仙人,這次終於有機會喂你跑那麼快趕著投胎啊”
小半妖可不理他,兩腳踩了火輪一樣跟在一群小半妖後麵。
這群小半妖也不知打哪知道的消息,無比篤定地朝鬱離宮跑著,跑到鬱離宮了也不曾停下,而是左拐右拐地穿過了那一帶古木,輾轉來到鬱離宮後方的竹林前。
竹林深處,曲聲悠揚。
伴著悠揚輕快的曲調,一襲白衣的仙人正在林中舞劍。
他雖以竹棍代劍,一招一式淩厲不減,雖著廣袖長袍,卻未讓衣飾阻礙他半分,遠遠看去,銀絲與白衣起伏,紫帶伴白綾飛舞,畫中謫仙,不外如是。日間陽光正盛,卻有風雪之氣,掀起一陣葉浪,震得青竹狂舞,蕩開大片落葉。
風止,而竹未止;收招,霜寒劍氣猶存。
一曲終了。
岑雙將抵在唇瓣的竹葉取下,看著仙君手持竹棍走了過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咳了一聲,揉著竹葉解釋道“方才清音演示得太過精彩,我看著看著,不自覺陶醉其中,隻覺得此情此景,當以曲來和,並沒有其他意思。”
並沒有原著中容儀逼仙君舞劍時的那等齷齪意思。
當然,看仙君的樣子,他也沒有因為岑雙突發奇想吹個小曲就多想什麼,隻將目光移到岑雙手上那片竹葉已經被他揉得稀巴爛了。
清音出聲道“好聽的。”
岑雙揉著竹葉的手頓住,抬眼將他一看。
清音好似真的對那首曲子很感興趣,道“你吹奏的曲子,有著初出茅廬的少年,刀光劍影的江湖,有快意恩仇,亦有天高海闊任鳥飛的豪放,真的很好聽。”
岑雙就,又重新開始揉他的竹葉了,視線也飄來飄去,好一會兒後,才道“有嗎。”
“有。”清音道。
岑雙唇角彎起,告訴他“這首曲子的名字,叫俠遊。”
清音道“曲如其名。”
岑雙的唇角都要落不下來了,他壓了壓嘴角,伸手去搶清音手中的竹棍,還理直氣壯道“方才看清音練了一遍,該我了。”
清音不跟他搶,好好將竹棍遞到他手上,看他模仿著自己方才的招式,且一招不錯地使了出來,雖然這樣短暫的時間內,任對方再怎麼天資聰穎,也隻能學個劍招出來,但至少看著是有模有樣了。
不過,他到底隻學了個劍招,持的又是再普通不過的竹棍,自然不可能像仙君一樣做到動輒間動蕩整片竹林,所以到最後收招之際,岑雙自給自足,腕上竹葉青熒光一閃,便有一大片竹葉將他包圍,隨後齊齊炸開,漫天竹葉紛紛揚揚,襯得中間的岑雙那叫一個瀟灑威風。
心滿意足的岑雙回過頭,第一眼便往清音那邊看去,可他不看還好,一看便發現對方正拿手壓著唇,傻子都知道他在憋笑。
還憋得很辛苦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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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動,清音動。朝他走去時,清音壓著唇角的手也放了下來,唇瓣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卻在半途頓住,手上也隨之掐了個法訣,向上一抬,便打了出去
“哎喲痛痛痛哪個不講武德的打老子頭”
“誰沒事打你,就算打你也肯定是你擋著我們看尊主了”
“彆吵彆吵,擔心讓尊主發現了,正看到關鍵呢,我打賭下一刻妖後就能把尊主按在竹子上親”
“等等,為什麼是尊主被妖後按著親”
“不懂,反正就是有一種感覺,感覺你知道吧”
“不知道,我不信,尊主他一定是按著彆人親的那個”
岑雙麵無表情地聽了一會兒後,也將手抬起。
下一刻,隻聽得“劈裡啪啦”“撲通砰咚”“嘰裡咕嚕”“哎喲哎喲”一連串聲音響起,眨眼時間,岑雙與清音之間便落了一地哭爹喊娘的小半妖。
小半妖們頂著滿頭大包,渾身沾滿了竹葉,在地上滾來滾去,滾了好一會兒,大抵好受些了,迷迷糊糊抬起頭,一眼看到岑雙,嚇得跪地不起,哀嚎“尊主饒命”,倒是有幾個“機靈”的趁機滾去了清音那裡,大叫“妖後救命”。
岑雙微微一笑,和聲細語道“再胡言亂語,你們就去七枝身邊伺候。”
小半妖們一聽,嚇得哇哇亂哭,一邊說自己不敢了,一邊又多了幾個往清音那邊挪的,挪的時候,還小小聲地叫他妖後。
清音也不是第一次被半妖們這樣稱呼了,所以他麵上並沒什麼多餘的情緒,隻淡淡道“不要叫我妖後,你們尊主不是說過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小半妖們茫然地看著他。
清音便繞過他們,走到正拿竹棍捅一隻小半妖鼻子的岑雙身側,起先他還不明白為何岑雙這麼做,直到他聽到那小半妖的聲音,將他與方才說閒話的其中一位對上了號,才明白過來,臉上多了絲笑意,對岑雙道“他們還小,可能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你彆往心裡去,我不會”
岑雙抬頭看他。
清音頓了那一下後,沒再說他不會什麼,隻道“莫要氣到自己。”
岑雙抽出棍子,道“他們年紀雖小,懂得可不少,清音,你彆被他們這幅樣子給騙了你們,自己回去領罰。”
後麵那句,自然是對小半妖說的。
一向崇拜岑雙的小半妖們還是很聽他話的,所以岑雙吩咐完畢,他們便抖抖尾巴站起來,灰溜溜地往竹林外跑。
卻在跑了十來步後,其中一個小半妖停了下來。
這小半妖便是之前挪到清音身邊的小半妖之一,此刻的他還是那副茫然的樣子,茫然地看著岑雙,尋求真理般詢問“尊主,妖後不讓我們叫他妖後,那是不是該叫他皇夫”
岑雙“”
岑雙一棍子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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