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收了回來,再沒看這些人一眼,轉身向外走去他怕再多待一會兒,就會做出一些坐實自己是“災星”的事。
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那個人如願。
不過就是忍忍而已,他可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輕易為這些人的話亂了心神再說了,這段時間他給他們的教訓也不算少了,再忍他們一段時間,應該不至於太難受大不了,就再找個
機會戲弄他們一番。
他這樣的身份,能親自出手教訓這群飛升仙人,都是他們三生有幸
岑雙如此想著,心下頓時快活了不少,按了按臉上的麵具,避開人群,十分自然地往太子宮的方向走去比起和那些喜歡在彆人身後嘰嘰歪歪的仙人相處,他還是更喜歡太子宮的梧桐樹。
也不討厭和天宮太子喝酒說話。
天宮太子也沒說過討厭他,不讓他過去,所以,應該是不煩他的。
隻是他這次過去,仍是撲了個空,那不知道去了何處的鳳泱太子,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據太子宮的仙侍說,至少一個月內,鳳泱太子都不會再出現了。
因著岑雙很少和太子宮的仙侍說話,所以這件事,還是後者主動告訴他的。
彼時岑雙蹲在樹梢,托腮看著立在樹下一臉真誠的仙侍,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又往鳳泱太子時常出現的院子看了一眼,拍了拍手,從樹上跳了下去,一個月沒再過來。
那一個月內,岑雙都在專心尋找他母親的消息,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到他都懷疑,他娘究竟是不是天宮的仙人。
當然,他不至於懷疑自己的眼睛與記憶,也很確定那日不渡海上偶然一瞥見到的女子,就是那個將他從魔淵拉出來,並讓自己去找她的人,之所以有這樣的疑慮,是他突然想到也許娘親是其他宮裡的仙人,那日之所以出現,隻是因為正在和那位手挽拂塵的仙人聚會,順道去人間走了一遭。
否則,憑他“飛升”那日的大動靜,娘親怎會不出來見他
他也想過去找那位手挽拂塵的仙人,可是天宮持拂塵的仙人太多,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在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之前,他不敢貿然畫出對方的相貌四處詢問,就像他明明有自己母親的畫像,也不敢拿出來一樣。
既然娘親能憑借某些聯係找到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處境,不見他,定然有不方便的地方,這種時候,他不能主動將娘親和自己的聯係暴露出來。
至於是什麼不便,也隻有真正見到娘親之後,才能解惑了。
而岑雙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他娘,是距離鳳泱太子回來,又過了兩個月。
也是在對方回來之後,他才知道對方之前去了哪裡鳳泱太子去找他離家出走的妹妹了。
岑雙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不知道鳳嬈公主為何離家出走,也不知這之中發生了什麼,導致鳳泱太子找這位公主殿下找了一個多月,他雖然出於好奇問過幾句,但鳳泱太子隻是對他笑了一下,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至於那位公主殿下,岑雙倒是見過幾次,每次都在太子宮裡。
鳳嬈公主很黏鳳泱太子,偶爾還會在太子宮小住,岑雙每次過去,可能見不到鳳泱太子,但一定能見到鳳嬈公主,那位公主殿下容貌生得極是清秀,性子卻很是潑辣,她聽說了岑雙的事,心中很是看他不上,又從仙侍那裡得知了岑雙與鳳泱的結識過程,更是厭惡不已,一
話不說,就將岑雙時常蹲著的那棵梧桐樹給砍了。
岑雙與她相看兩厭,砍樹風波之後,漸漸不再去太子宮了,若是路上遇到他們,也是能避就避。
鳳泱太子何等敏銳之人,豈會沒有察覺,可一邊是他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寶貝妹妹,另一邊不過是剛認識不久的普通酒友,孰輕孰重,隻怕鳳泱太子都不需要比較思考,就能做出決斷,所以岑雙單方麵斷絕來往之後,也沒見他有半點表示。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就在岑雙開始思考要不要“不小心”從太子宮門前路過一下,給某人一個台階下時,某人主動找了過來,先是將他堵在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張請柬,遞給了他。
岑雙沒接,用很冷淡的口氣,道“乾什麼。”
鳳泱太子舉止斯文,脾氣也極好,並不因岑雙一介下仙卻如此甩臉子而生氣,甚至溫和地安撫道“給你的賠禮。”
岑雙道“哦。”
鳳泱太子微笑道“打開看看。”
岑雙覷他一眼,慢吞吞接了過來,展開請柬時,身邊的人便繼續道“這些時日我一直忙著籌備靈仁殿主的洗塵宴,不知小嬈竟對你說了那樣的話,今日我來,便是要代她向你致歉小嬈心直口快,並無惡意,想是受人挑唆,你萬不要往心裡去。”
又道“我聽你院中的幾位仙君說,你近來最想要的東西,便是洗塵宴的請柬,所以這份賠禮,你可喜歡唔,那幾位仙君與你關係如何,我看他們似乎也很想去,若是你想要人陪同,我也可以給他們”
“不要。”
鳳泱沒計較他打斷自己的話,仍是一副溫和的表情。
岑雙把送上門的便宜揣入懷中,抬眸回視對方,緩緩道“我不需要人陪同。”
大約是在自己下凡做任務的時候,這位太子殿下派人去林中小院找過自己,那幾個人沒想到鳳泱太子能這般看重自己,趕緊在對方麵前表現起來,至於洗塵宴的請柬
這幾個月下來,他和那幾個人說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一百句,頂多做個表麵功夫,幾時說過自己想要這個,分明是他們自己惦記仙池水,卻按在他頭上,是指望通過自己從鳳泱太子那裡拿名額
岑雙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不過這張請柬,他倒是可以收下。
洗塵宴上聚集了大部分仙人的話,會有他娘親麼就算沒有,總能打探到一些消息罷
岑雙無法確定,卻想賭上一堵。
不去白不去。
思緒翻滾間,聽到身邊人道“既然你不需要,那便不邀請他們了。”
岑雙點點頭,道“謝謝。”
鳳泱笑道“本就是給你的賠禮,何須言謝。”
岑雙道“樹是你妹妹砍的,不是你砍的,你沒有錯,但東西是你送給我的,所以要謝謝。”
不知是被他一本正經的口氣逗樂了,還是被他話中含義驚呆了,許久,鳳泱太子才“噗嗤”一聲笑出來,捧腹
道“哈哈哈哈原來你悶悶不樂,是為這個,哈哈哈咳,我的意思是,那棵樹我早就接回去了,它陪伴了我幾千年,若真被小嬈砍了,我也會難過的。”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鳳泱太子也沒什麼時間表達他的難過,好不容易將笑意壓下去,便匆匆與岑雙道彆,繼續忙去了,隻在臨走之前,囑咐岑雙一定記得參加半個月後的洗塵宴。
在他離開之後,岑雙取出請柬,垂眸端詳了一陣。
洗塵宴,半個月後。
便是在半個月後,洗塵宴上,他終於見到他尋找了將近兩年的娘親,也終於得知了對方在天宮有著怎樣的身份。
那時他端著一碟糕點,倚在一座假山後方,看著一位位上仙駕雲而來,一眾下仙簇擁而上,也看到了那位傳聞中的沉夢上仙,踩著細碎的腳步,夢遊一樣飄然而至,對於前來恭維道賀的仙家一言不發,全交給身側的仙侍回應。
他看到了和鳳嬈公主一同過來的鳳泱太子,被鳳嬈公主拉著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唇角雖掛著無奈的笑,但無論鳳嬈公主有什麼要求,他都有求必應。
最後,他看到了一輛乘雲鶴車,有市無價的冰魄珠垂落成簾,片片花瓣鋪成一條大道,鶴車遙遙駛來,青鳳繞車盤旋,沿途留下七彩祥雲,再清楚不過地彰顯了對方的身份。
岑雙無意識站直了身子,手中糕點連帶碟子一同摔在了地上都不知曉。
車上下來了一位女子,孤高清貴,美豔絕倫,如牡丹之於群花,如皓月之於星辰。
鳳嬈公主拉著鳳泱太子歡歡喜喜地迎了上去。
一眾仙家拱手躬身,喚其“天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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