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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麵對這個道歉,如果就這麼接受顯然不是好的選擇。
但不接受的話,保不準對方反而惱羞成怒了。
我有時候還是喜歡賭一把的,所以隻是笑,笑得江森臉色都有些奇怪了。
江森的表情逐漸有些冷,握住手腕的力道也鬆弛了,他顯然有些糾結。幾秒後,他恢複了較為高傲的樣子,再一次道“是我誤解了。”
隱去的自然是重複的道歉。
這個時候再不說話,可真會出事。
我收斂了笑容,認真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不如說接受與不接受沒什麼區彆。我不是你,我是個普通人,普通的窮人,我又能做什麼”
“我會補償你的。”
江森道。
我看見他說這話時,薄唇牽動著麵部肌肉,讓他顯出了些不甘來。
笑死了,這有什麼好不甘的,因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的拒絕又下了你的臉
江森感受到我的沉默,試圖辯解道“當然,我知道你可以找到工作,但工作與工作之間的差距你也知道。我可以找一份適合你的,相對不那麼麻煩,而且薪酬更好一些的工作。這既是我的補償,也是你的報酬”
“隻要你接受道歉,並且保證事情結束後再也不接觸亞連。”
江森又對報酬進行了定義。
“哎。”我歎了口氣,抬手搭在他肩膀上。
江森顯然有些不適應,微微側過臉,盯著我的手,“你唔”
他的疑惑終止於一聲悶哼中,因為我狠狠擂了他肚子一拳。他的神情出現刹那的空白,瞳孔顫動了幾秒,神情從迷惑轉向詫異再到憤怒。
“你瘋了嗎”
江森彎了腰,眼皮痙攣,眼角有些紅,對我吼道。
他顯然很疼,甚至踉蹌了幾步。
此時不打,之後就沒機會了,得趁熱我沒有鬆開手,又趁著他還沒徹底意識到發生什麽,再狠狠擂了他一拳。
江森仰頭,再次壓抑住痛,一把甩開我的手就要揮拳過來,被我一把攥住往後推。
我跟他就和打太極似的,一路踉蹌到車子旁。
“砰”的一聲撞擊後,江森被我按在車邊。
叫聲姐姐,命給
不對,不是這句。
aha,你引起了我的注
草了,也不是這句。
我一麵將他摁在車身上,一麵迅速在腦中讀檔,終於找到了一些台詞。但我剛想好,他就已經掙脫並鉗製住了我,一個翻身間,他把我的手反剪到身後。
“砰”
又一聲震響,他的手按住我的後腦將我摁在了車上。
“不識好歹的貨色。”
江森低聲道。
我努力擰頭看他,笑起來,“對不起。”
江森怔了下,“什麼”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我以為你是那種隻想狗仗人勢的人,我誤解你了。”我說完的瞬間,他更用力摁我腦袋了,這一刻,我臉上的肉都癟了,但我忍不住大笑出來,“有什麼好生氣的這種氣,我一天受八十次,但我沒有生氣。因為我的人生隻能如此,不甘、憤怒、埋怨都隻能咽下,它們就是滋養畜生的草料,不是嗎如果我比你要身份更高貴,我也會為你安排一份更好的工作,搞不好執政官都可以讓你當哩那時候你肯定就會接受我誠心的道歉了,對不對”
江森的臉色有了變化,“你”
“我與你一樣是人,為何有如此分彆”我打斷他,“還是說,沒有分彆,隻是你覺得我就理當接受這種交易”
江森的怒火逐漸熄滅,具體表現在他鬆開了按著我的手。
我再次跟水蛭似的順著車往下滑,疼,真他媽的疼。
這b明顯練過,真不公平。
我半蹲著,揉搓著手臂。
清涼的夜風吹過,江森低下頭,下頜線依然銳利漂亮。他摘下手套,俯身,朝我伸出那隻修剪過指甲的骨節分明的手,“對不起。”
我也伸出手。
他將我拉起來。
江森顯然又經曆了一番驕傲與良心的殊死搏鬥,當然,這一次,他的良心又占了上風。
我看著他道“我原諒你。”
我又道“這一次,上一次,每一次。”
江森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因為我說完後,他臉上浮現了愕然,原本張開的嘴又閉上了,似乎在搜索應對策略。
小子,我出拳從來不講章法,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江森醞釀了下一會兒,才問道“為什麼”
他其實已經有答案了,但很顯然這時候沒了自信,還得對答案。
“你打了我,我打了你,很公平。”麵對這場博弈,我先是來了一套常規友情破顏拳的前搖,然後迅速取消前搖打出真正的技能,“但我覺得你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對於你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很難了。所以原諒了。其實不用你說,也不用你安排工作,更不用你道歉。事情結束之後,我也不會接近亞連的,不如說能讓我捶你兩拳,反而是我賺了。”
江森靜靜聽著,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露出笑。
他說“我現在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好自信,我喜歡,祝你一直如此。
我眨眼,憨笑。
此刻的氣氛其實有些尷尬,畢竟我和他不是紙片人,不可能馬上就變成好兄弟。
我猜江森也是如此想,因為他試圖跟我說笑,並且說了一個很爛的笑話。
他說“其實執政官對我來說,並不算值得期待的好工作。”
我牙齒咬碎了。
那工作在我眼裡算是土皇帝的職業了。
這下屬實是我幻想東宮娘娘烙大餅了,笑了,笑得想死,哈哈。
那一晚過去,我與江森也僅僅
見過一兩次,
也隻是站著一起聊聊天。基本流程就是他來探望亞連,
見到我聊一會兒,然後上樓看望亞連,三分鐘內帶著傷下樓繼續跟我聊一會兒,然後離開。
101nove.com似的,守在樓下。
這次也不例外,江森仍是陰沉著臉往外走,跟醫院門口的我對上視線,怒氣逐漸消散,隻剩幾分不耐。
江森一麵朝我走來,一麵道“你怎麼忍得下去的”
我剛抽出一根煙,還沒回話,他便又低頭看著我“給我一根。”
你他嗎這麼有錢怎麼還管我要,我是真的沒錢,抽一根少一根啊。
我抖了抖煙盒,發現空了,於是我沒搭話,隻是拍了拍一旁的台階。
江森蹙眉,有些不大情願,卻依然坐下了。
我道“感情,不就是不由自主麼就像他喜歡你,你卻忍受不了他一樣。”
“這算什麼喜歡,算什麼愛”江森很不習慣說出這種台詞,說到“愛”字還遲疑了下,很有幾分驕矜公子那種不信任感,“我現在隻覺得他恨我恨得要死,隻想折磨我而已。”
江森頓了下,道“而且他為什麼還不放棄用你來激我即便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
我笑著整理了下衣服,偷偷嗅了嗅身上。
雖然知道他應該看不見痕跡,但還是有些心虛。
我倒也沒有這種愛好,隻是亞連確實比較難纏,即便沒到標記那一步,但他好像執著要做一些黏糊的行為。例如擁抱,例如接吻,例如咬我的腺體。
我猜或許是分離焦慮。
“叮”一聲過後,我點燃了最後一根煙。
煙霧彌漫在空氣之中。
江森道“給我一根。”
我笑了下,“就這一根了。”
江森歎了口氣,又道“私人飛機得到了淩晨的航線許可。”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