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雖然一直守在客棧門外,但一直都有留意西麵小集市的法會,之前渡難宣告的“領取安神香規則”,他自然也聽到了,所以他並不認為小乞丐能夠多弄兩根煥生香回來。
即便真的多弄回兩根,那也就是一百文錢的事兒,他的“預算”充分著呢,倒也不差這一百文錢!
“誒~!好嘞~!這位爺您稍等,俺這就去領煥生香~!”
小乞丐興奮地點了點頭,然後他連討飯的破碗都不要了,便飛快地朝著西麵小集市跑去。
曹安見狀笑了笑,便轉身回客棧複命去了。
“……事情安排妥當了?你找的什麼人幫忙~?可靠嗎?”
客棧一樓大廳靠近西麵的一張方桌旁,天蠍看著回來複命的曹安,開口問道。
“三頭領放心,屬下找了個要飯的小乞丐,那小兔崽子個頭小、跑得快,擠在人群裡麵也很好插隊,估計要不了一會兒,就能將煥生香取回來~!”
曹安抱了抱拳,回答道。
“小乞丐?身份乾淨嗎?會不會是官府安插在建安坊的細作~?”
天蠍皺了皺眉,問道。
“不會!”
曹安連忙搖頭道“那小乞丐估摸著還不到十歲,應該一直都在建安坊這一帶要飯,今天中午還想來客棧討飯吃,結果被屬下一腳踹了出去,不可能是官府的人!”
同福客棧作為太原城最大的客棧,不僅住宿環境乾淨、舒適,客棧內的酒菜,在太原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平日裡也經常會有叫花子來這邊碰運氣,因此對於中午有乞丐來客棧討飯,天蠍並不感到奇怪。聽罷之後,他心裡鬆了口氣,並點了點頭,道
“不是最好!你現在去遠遠地盯著那小乞丐,不要讓他發現,看他跟小集市裡那些講經的和尚們認不認識!”
雖說心裡大概也確定了小乞丐的身份沒有問題,但多疑的天蠍,還是覺得派人去跟著比較穩妥。
畢竟現在是關鍵時刻,容不得一丁點的差錯。
“是~!”
曹安心裡有些不以為意,覺得天蠍委實太過於謹慎和多疑了些,先前和小乞丐交流的過程中,他已經認真觀察了對方的神色和反應,他心裡很確定那小乞丐絕對不可能是官府派來的細作,天蠍此般安排,顯然是不信任他,這讓他有些稍許不爽,但誰讓對方的武功和地位比自己高呢?就算是不爽,他也得忍著。頓了頓,曹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三頭領,方才屬下答應那小乞丐,若是他取來了煥生香,屬下就給他兩貫錢的好處,您看待會兒屬下要不要給他錢?”
這家夥也真是心黑,明明一百文錢(最多兩百文錢)的事兒,報賬卻直接給報了兩貫,這吃回扣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天蠍皺了皺眉,道“給他!一會兒你去找安老板領錢!”
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如何救出趙德言、並順利逃離太原城的事情上,區區兩貫錢,雖然可以賴賬,但他也懶得麻煩,正好現在客棧裡麵有個“土財主”——安順山!
“嘿!沒想到突厥奸細竟然讓我去領煥生香!”
鐵蛋朝著小集市的方向奔跑而去,心裡很是意外地想道。
話說若是曹安安排其他事情給他,或許他會想辦法拒絕,但領取煥生香嘛,雖說這也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他倒是巴不得去做,因為,經過先前和李君羨的一番會麵,鐵蛋已經知道“渡難”大師也參與了營救計劃,而“渡難”苦心孤詣地向百姓們推出煥生香,必是有深意在裡麵的,換句話說,這煥生香,極有可能就是這次營救計劃的關鍵一環!
鐵蛋雖然不知道這煥生香的具體功效,但他卻相信“渡難”大師的手段,想當初對方能在長安城中攪風攪雨、險些讓天龍教顛覆長安,如今太原的這場危局,在對方的眼中,恐怕也隻能算得上是“小場麵”了!
“也不知這煥生香究竟對人體有何作用?難道是令人昏迷?青雀若是聞了,會不會也昏迷過去?”
鐵蛋皺了皺眉,心中不無憂慮地想道。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小集市。自始至終,他都是以正常人家小孩的速度在奔跑,並未施展任何輕功,因為他知道這客棧附近有很多突厥奸細明、暗哨,一旦他顯露出任何武功,對方對他勢必會生起警惕。
所以無論是中午的“巡街”,還是下午在客棧門口要飯,他都壓製著自己的真氣,不讓人覺察到他身上任何一點武者氣息,就連中午被曹安狠踹一腳,他都是用身體硬扛的,未曾動用半點真氣!
從“渡難”決定向百姓分發煥生香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刻多鐘,此時小集市上的人已經離開了一小半,雖然那些已經領到煥生香的百姓都想重新排隊、再多領取兩根,但先前“渡難”已經警告過眾人,“舉頭三尺有神明”,百姓們對於充滿神秘氣息的“渡難”既敬又畏,因此絕大多數人都沒敢將心中的貪念付諸於實踐!
所以經過普光寺眾人一刻多鐘的努力分發,小集市上現在差不多隻剩下四百來人了,鐵蛋憑借著個頭小的優勢,見空就鑽,一路遊曳,插隊插到了倒數第四排的位置,這讓一路尾隨著鐵蛋暗中觀察的曹安,不由暗暗點頭,心道自己果然沒有選錯人,這靈活的小叫花子可是給自己節省了不少時間啊!
就在這時,好巧不巧的是,“渡難”分發煥生香恰好分發到了鐵蛋所站的這一排,鐵蛋頗為訝異地看了“渡難”一眼,但他並沒有貿然上前去打招呼,而是像其他信眾一樣,默默地等待著“渡難”提著香籃,向他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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