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毒手落無形
午時,後台。
比起外界的嘈雜熱鬨,這個“選手休息區”相對來說自要安靜一些,也更有秩序。
這次比賽,選手們的用餐區域、包括給他們提供夥食的廚子,跟外麵觀眾們使用的那些顯然都是分開的。
理由也很簡單:要是大家都混在一起吃飯,那萬一有人搞“下毒”這手,不好防、更不好查。
眼下這比賽場地範圍內,來觀賽的、來參賽的、還有組織比賽的……大幾千人,你要是不分開管理,到時候一開飯,蜂攢蟻聚,你就是請十個方丈這樣的保安隊長也盯不過來。
所以餐飲這塊,就是兩種標準。
後台這裡,有專門的“小灶”,都是慕容世家和霸拳宗自己內部調過來的、信得過的廚子做的飯菜,且他們做的時候,還有專人在旁巡邏,防止有人在廚子分神的時候做手腳。
這些“小灶飯菜”呢,隻有那些“有資格進入後台”的人,才可以去吃;在這裡用餐的人要是吃出了什麼問題,追查的範圍自然也小很多。
當然了,你們要是自帶食物更好,或者你們想要出去跟外麵的人一起吃,也是你們的自由,但是中了毒你們也自己負責。
而後台以外呢,就比較自由了。
在這裡供應食物的,都是滄州城裡的商家,他們都是事先收到了霸拳宗放出的消息,說這裡今天會有個“集市”,想賺外快的中午來此出攤兒便是。
對於這些商戶,主辦方就隻負責維護“集市”上的安全和秩序,至於他們賣什麼、什麼價兒,就不管了。
反正就這第一天中午的情況來看,選擇很豐富、各個攤位的生意也都挺好,除了常見的包子、麵條、餛飩、餃子,也有炒菜的賣酒的,中午一到,這一片兒幾十個攤位,那叫一個鮮香撲鼻、人聲鼎沸。
看到這兒可能有人要問了:那麼在外麵這“集市”裡吃的人,被下毒怎麼辦?
其實這事兒您仔細想想,屬於白問――如果有人要對這些人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下毒,那他們前些日子抵達滄州城後,在城裡吃飯的時候,不是一樣可以下嗎?城裡還沒這裡管得嚴呢。
說白了,毒殺這種事,江湖上天天都有,但真正掌握了高端下毒技術的那些宗門或是個人,並不多。
一般人下毒,跟咱們現代的普通人下毒大差不差,說不定隱蔽性上還要更糙一點兒;這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掏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或者拿著個裝了液體的小瓶兒,往人家鍋裡碗裡“加料”,人家看不見嗎?你這毒要是下得不精確、先毒到了旁人,結果你的目標還沒事,你還暴露了,那不是搞笑?
再者,行走江湖的,很多人都有各自驗毒避毒的手段,在這場合他們自會防備。
綜上所述,今兒要重點盯防的,實際上就是那些“針對後台選手的高端投毒”。
但……
有那麼個人,他無論是下毒的手段、還是選擇的毒物、乃至下毒的目的,都不怎麼高端。
可他偏偏就在後台,且有著相當不錯的下毒條件。
想必各位也猜到了,這人就是邵杉虎。
而邵杉虎的目標,無疑便是前些日子讓他當眾出了醜的獨孤永。
邵杉虎的下毒手段咱先不提,反正大家馬上就能看到了,就說他選擇的“毒物”和下毒的目的吧……其實也都相當簡單、或者說挺LOW的。
他就是打算啊,給獨孤永的午飯裡搞點瀉藥,讓獨孤永飯後去茅廁好好耍耍。
且他已經算好了,獨孤永的下一場比賽,即第二輪的第一場,再快也得申時才開打,到那會兒,首先獨孤永的腿肯定是已經蹲麻了,其次這瀉藥的藥勁兒呢,大概也是將儘未儘,挺微妙的一個狀態。
屆時那獨孤永肯定是不甘心因此棄賽的,這理由說出去也不好聽,然後他就很可能硬著頭皮上擂台,接著嘛……最好就是他在台上一發力,竄一褲子,顏麵掃地;哪怕他能忍住不竄吧,那狀態也絕對大受影響,被淘汰了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
最關鍵是,瀉藥這種東西,真要有人追查,懷疑到了他邵杉虎身上,他也完全可以賴……他就愣說是主辦方的飯菜不乾淨,他肚子也不舒服了,怎麼地吧?
再退一步講,哪怕他在下瀉藥時被人贓並獲了,又怎麼樣呢?這又不是毒藥,我給您道個歉行不?再不行我吃了它?
彆看這邵杉虎既不聰明也不講究,但單就今天他這個下瀉藥的計劃來說,還真是條收益遠高於風險的好計,屬於很接近“雙諧式毒計”的水平了。
隻是啊……他本人也沒想到,他這本來並沒有打算、也不敢去害死人的操作,會被人利用,陰差陽錯下鑄成難以收場的大錯。
“獨孤前輩、高掌門、獨孤兄、高小姐,在下這廂有禮了。”
邵杉虎也是說乾就乾,午飯開始沒多久,他就端著杯酒,不緊不慢地行到了獨孤父子和高家父女那一桌旁,並一一向這幾人問好。
此處稍微提一嘴,雖然那“百轉千刀門”並沒有參賽,不過高升嶽作為獨孤勝的老友,帶著女兒高壓鈿以親友身份陪獨孤父子一同進後台也是沒問題的;主要呢……現在除了獨孤永本人還有點兒沒回過味兒來,其他人,包括本地很多的幫派,都已經默認百轉千刀門是金陵劍王府的親家了,那一家人還說個毛?故也根本沒有人覺得這四人一起來有啥規則上的問題。
“哼……我們跟你很熟嗎?你就來套近乎?”高壓鈿那性子,自不會因為邵杉虎一臉假笑的來說句軟話就給對方留什麼麵子,她坐在那兒眼皮都不抬一下,張口就懟。
“哎~丫頭,怎麼說話的?”旁邊的高升嶽自不能由著女兒這樣兒,畢竟都是在滄州混飯吃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再不把對方當人,完全撕破臉總不好啊,所以他一邊假意訓了高壓鈿一句,一邊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踢女兒的腳跟,示意她彆讓當爹的難做。
“嗬嗬,邵家賢侄,小女心直口快,莫要計較啊。”一息過後,高升嶽轉頭就朝邵杉虎露出了一個“營業式笑容”。
他那言辭語氣雖是客氣,但屁股可是坐在杌凳上半分沒動,足可見他也沒啥誠意,也是不怎麼待見邵杉虎的。
換作平時,就這兩句話,已經足夠邵杉虎掀三回桌子了。
但今天他是憋著使壞來的,所以他還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