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年紀還小。”林元誠提醒道。
“哦……”泰瑞爾點點頭,“小壞蛋。”
龔經義聽到這個稱呼,一時間竟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小壞蛋”顯然不是那種你對彆人說了之後人家會發飆的詞兒,但龔經義聽完莫名就感覺很氣。
“哈哈哈哈哈……”此時丁潤還在旁邊火上澆油,大笑著說道,“這位姓泰的兄弟不僅長得跟咱中原人不一樣,說話也很有意思嘛。”
“少……少幫主,彆彆……彆動怒,我看……看林少俠他們,隻是玩笑而已。”師爺蘇則想借著氣氛把這筆揭過去算了。
“是不是玩笑都好,今天我們來這兒本來也不是為了‘給麵子’或者‘交朋友’。”但令狐翔並不接師爺蘇這茬兒,隻是把話題帶回了他想說的“事兒”上,“我們隻是來跟龔少幫主當麵打聲招呼,希望在這‘龍頭案’查明之前,像前幾日‘東莞仔被殺’那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哼!”龔經義怒極反笑,連否認都沒有,也沒確認對方怎麼就知道東莞仔被殺是自己這邊指使的,直接就回道,“你們他媽算老幾?來教我做事?”
“這麼說來……”令狐翔聽罷,也沒啥表情,隻是接道,“你是不同意是吧?”
“廢話!老子憑什麼聽你們的?”龔經義喝道。
“龔先生,你做出了一個父馬可親的決定。”一秒後,泰瑞爾一臉肅然地對龔經義說了句誰也沒聽懂的話。
林元誠聞言,當即抬起一手,扶額掩麵,好似不想承認這兄弟的中文是自己教的。
令狐翔則是繼續依計行事,接道“憑在下手上這把劍,夠不夠?”
“哈!”龔經義等的就是這句,他一轉頭看向丁潤,“丁兄,不如你來回答他?”
“嗯……”丁潤沉吟了一聲,“那應該是夠了……”
“聽見沒有?聽到沒有!”龔經義都沒過腦子就接了這麼兩句,然後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嗯?”他看向丁潤,“你說什麼?”
丁潤坐那兒,歪著頭,邊吃菜邊道“龔少啊龔少,你對江湖上的事知道得也太少了……”他頓了頓,解釋道,“這位令狐少俠,可是那‘混元星際門’的大師兄啊……論門派,人家混元星際門位列四門三幫,勢力絕不在你們龍門幫之下;論個人的武功修為,相傳令狐少俠在悟劍山莊一役中,以一己之力就拖住了蕭準許久;能與那大名鼎鼎的授劍師戰得有來有回,我估計他的武功得比我高至少兩三個境界吧。”
“你……”龔經義聽完這段,氣勢都沒了,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但你……”
“行了行了,我替你說……”丁潤也沒打算聽他把話擠完,就接道,“‘但是’……我丁潤既然收了你的錢,自不能看著彆人騎到你頭上也無動於衷。”
話至此處,丁潤那慵懶的神情忽然消失不見,其眼中綻出了一道銳利的目光,刀鋒一般朝令狐翔投去“令狐兄,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令狐翔聞言,也是笑了“丁兄的意思是……要替他出頭咯?”
丁潤攤了攤手“是了是了。”
令狐翔也不怕他“好啊。”
叱——
話音落地,苗刀出鞘。
刀聲起時,眾人中間的桌子已應聲被劈成了兩瓣兒。
而令狐翔也是有所準備,他坐在椅子上未動,就不慌不忙地彈劍出鞘,接住了這刀。
一邊接招,他還一邊故作輕鬆地說道“生死有命。”
丁潤聽對方道了這麼四個字兒,便也笑著接了四個“不傷和氣。”
說話間,兩人雙雙跳起,戰到一處。
丁潤的刀法,霸道非凡,刀聲颯颯。
令狐翔的劍法,剛中有柔,劍影幽幽。
那刀劍相擊之時,金鳴陣陣,響脆震耳;很快,整個青樓都知道了這屋裡有人械鬥,當然……沒有人敢進來阻止。
林元誠倒是可以插手並迅速結束這場戰鬥的,畢竟丁潤和令狐翔本來也沒說過這是單挑,不過小林並沒有馬上這樣做……一來,他知道令狐翔不會有事,二來,他有點好奇,想看看這丁潤的武功如何。
於是,他就任由這兩人打了有兩分多鐘。
令狐翔大家是了解的,他那劍法,短時間內,不管他能不能贏對手,反正對手贏不了他。
丁潤呢,對了幾十招後……就感覺很奇怪,心說這令狐兄好像也沒展示出什麼驚人的內力或者招式,但就是能把我所有的招都給防下來,還防得挺輕鬆的樣子……難道,他是出於某種顧忌,故意讓著我?
就在他疑惑之際。
叱嚶——
一聲劍鳴,打斷了他的思緒。
當他回過神時,自己手上的刀已經不在了,而自己咽喉處的皮膚,忽然感覺涼涼的。
兩秒後,丁潤才將視線橫移,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看向了正用劍抵住自己咽喉的林元誠“你……”他說了一個字後,又想了想,重新組織了一下問題,再道,“你為什麼現在才出手?”
“你刀法不錯,我想多看幾招。”林元誠直言不諱。
丁潤相信這個答案,同時,他也在想方設法讓對方不要殺自己“我還有絕招沒用。”
“放心。”林元誠說著,已把劍鋒從對方脖子那兒移開了,“就算沒有,我今天也沒打算殺人。”
這一刻,丁潤的冷汗都出來了,不過見林元誠確實不像要殺他的樣子,他也鬆了口氣“龔少,你看到了……我可儘力了。”一轉頭他就朝龔經義和師爺蘇來了這麼一句,並擺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
“儘力有什麼用?”龔經義怒道,“你特麼要加錢的時候好像自己天下無敵一樣!結果隨便來倆小子就……啊!疼疼疼……”
他話還沒說完呢,便被泰瑞爾從後方揪住了胳膊,一把摁在了一張凳子上。
您彆看這龔經義是前龍頭的兒子、龍門幫的少主,實際他沒什麼武功,且年紀輕輕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隨便來個壯漢都能製服他。
“噢!如此木大的力量!”就連擒住了他的泰瑞爾都感到有點意外,心說這小子也太好收拾了。
那師爺蘇在旁看著少主遭罪,也不敢插手,隻能在那兒求情道“諸位!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令狐翔聳聳肩,衝師爺蘇道“先生,您是明事理的人,接下來該怎麼做,您自己掂量。”
“是是是。”師爺蘇趕緊應道,“令狐少俠的要求,我們照辦便是。”
令狐翔得到這答複,滿意地點點頭,他今天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接著,他便掃了眼還在那兒嗷嗷叫的龔經義,又補了句“先生,我多句嘴,這龔少爺啊……脾氣太不好了,我看得好好教育教育,否則以後得吃大虧。”
事已至此,就算是令狐翔也能看出來,“龔經義集團”這股勢力,真正話事的人,是這位師爺蘇,龔經義這個二世祖,隻是師爺蘇扯起的一麵“大旗”罷了,就算以後他當上龍頭,也不過是師爺蘇的傀儡。
“這……蘇某,不敢僭越……”這句話,師爺蘇隻能這麼答;畢竟他明麵上還是得哄著龔少爺、號稱自己是在“輔佐”對方的,他不可能在龔經義本人麵前挑明了“這小子就是我的傀儡”。
長話短說,事兒辦完了,令狐翔他們也就撤了。
至此,雙諧來到廣州後下的這第一步棋,即“敲山震虎”,已算是辦妥了七成。
還有三成,等孫亦諧帶大啲去釣過魚之後,自然也能搞定。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敲打”龍門幫這三個鬨得最凶的大佬之際,那鎮雲幫幫主,即綠林道陸路總瓢把子祖聽風,又搞出了新的事端。
這便要引出那下文書——陰陽師招魂問懸案,死龍頭戲了活雙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