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已分割。”
蘇乞年略一沉吟,還是決定坦然麵對,當初他斬出那一刀後,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隻是唯一沒料到的就是,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但未來身的確與他再無身份上的瓜葛,斬斷了彼此之間的時空牽絆,屬於獨立的生命個體。
“這都能行?”獸袍青年哪怕身為太古凶獸的後裔,此時也有些瞠目結舌,他那零碎的太古記憶中,都沒有這樣離譜的記載。
“也就是說,他從未來時空而來,留在了現世,一直不曾離去?”
震元神主也不禁皺眉,這顯然違背了他對於時空法的認知,按理說,這種乾涉時空的力量,是不能常駐現世的,更不能乾涉既定的曆史,否則必將遭劫,但蘇乞年的未來身,不僅常駐此世,更多次出手,現在更斬斷了與真身的時空羈絆,成為獨立的個體,這在時空秩序中,就說不通。
“會不會……這也是既定曆史的一部分。”天磨神主道,露出沉吟之色,“就像我等,以命運乾涉命運。”
搖搖頭,震元神主沒有再解釋,因為這裡沒人參悟時空法,理解不了他所立的高度,認知不同,論道不會有結果,隻會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時空長河流向的,隻有一種未來嗎?”蘇乞年忽然開口道,他相信震元神主聽得懂,尤其在見識了時空角鬥場後,他一直有這個疑問。
眼中清蒙蒙的神芒暴漲,震元神主像是忽然觸碰到了一些什麼,他死死盯住了蘇乞年,這種目光就算是天磨神主也沒有見過,直到數息之後,震元神主方才深吸一口氣,沒有先開口,卻是先朝著蘇乞年躬身一拜。
這一拜,像是在無儘時空中行禮,蘇乞年一時都不能避開,而感受到震元神主堅凝的心意,他也就受了這一禮。
震元神主起身,再看向蘇乞年,鄭重道“有無儘時空,就有無儘可能,但這無儘可能,是一種時空映照,還是一種摹刻與衍化,真實或者虛幻,恐怕就不僅限於時空,或許精神意誌也要完成更進一步的蛻變,對於諸天的認知更進一步,才能有所洞悉。”
蘇乞年眼前一亮,震元神主竟然因此觸碰到了超脫諸天的精神思感,這種蛻變無法直言,否則會成為迷障,不見諸天枷鎖,若是當年,可以算是觸碰到象限領域了,但就算是現在也不算晚,某種程度上來說,道境已經達到了一些諸神的高度,於成神有極大的助益。
唯一可惜的是,若是象限,就能凝聚唯一神座,而現在,對於誕生了封神之象的震元神主而言,成神反而令人扼腕,尤其是洞悉了神座乃是人為鑄造之後。
就算是天磨神主,此刻也是聽得雲裡霧裡,不用說劍九幾人,這種高度的論道,已經超出了至高領域,倏爾想到了什麼,劍九打量蘇乞年一眼,狐疑道“這一天左右,天外天深處,似乎是鈞鴻神界的方向,接連傳來大震動,與你破限的時間點有些臨近,該不會和你有關吧?”
“你知道,是誰在咆孝嗎?”
就連明雨瓏,冷豔的眸子也露出好奇之色,該不會是跑到鈞鴻神界附近破限的吧?這些時日,對於蘇乞年的性子她也有了一些了解,結合過往,確有很大的可能。
大師兄洛生和劍帝通明也看過來,他們不是覺得,而是直覺很肯定,那咆孝聲,一定與蘇乞年有關。
能發出撼動天外天的吼聲,怕是神榜巨頭都做不到,震元神主也不禁滋生出一個念頭,這位該不會是去挑釁,約戰諸神印記的吧,畢竟以諸神的身份與高度,是絕不會親自出手,碾壓一個神境之下的年輕後輩的,但對於一個破限者,降臨比兩劍山那天更強的諸神印記,卻有很大的可能。
蘇乞年無言了,不是不好說,是真的不能說,不是為了給鈞鴻神王留麵子,而是此行實在牽扯太多隱秘,都是不能見光的,更有一位神王在矚目,稍有不慎,冥冥之中就會曝露出蛛絲馬跡。
“蘇師弟,你來一下。”
所幸老神王的聲音及時在腦海中響起,蘇乞年告罪一聲,就去往了半截天柱之上。
“我怎麼覺得,他在回避什麼?”白無垢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思索道,“不要想象,他是象限,我們要胡思亂想,或許才能接近本質。”
劍九瞥他一眼,嗤笑道“難不成還能是鈞鴻神王在咆孝?他跑去挑釁一代神王,還讓神王濺血了?延伸想象之地,不是讓你立地神王,直接上天。”
但話剛說完他又開始豔羨了,老神王又召喚蘇乞年了,但身為象限,的確擁有這種資格,是他們羨慕不來的看重。
片刻後,紫微宮中。
老神王噗的一聲,吐出一口紀元血泉,嗆得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