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乞年難得的有些失神,甚至不知何時,回到了戰天山巔。
“發生了什麼?”震元神主沉聲道,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蘇乞年的異樣。
搖搖頭,這些真相蘇乞年不能說,因為老神王告戒過,那群腐朽生靈,有著太多詭異的手段,甚至可以隔空撥動眾生的命運之弦,生出未知而不可測度的因果變化。
但蘇乞年也不想欺騙眾人,曆代道祖中,有些人或許因此而得到另類長生,但這遠不及他們的功績,就算不能公諸於眾,蘇乞年也不想偽造真相,粉飾太平。
為眾抱薪者,亦有無名之輩。
既然蘇乞年不願意說,震元與天磨兩位神榜巨頭也沒有勉強,但他們都活了不止一個紀元,神覺太敏銳了,尤其是涉足命運的天磨神主,或許戰力並不能傲視神榜,但若論對於命運的把握,諸神之下難有企及者。
到底生出了怎樣的變故?
天磨神主心中一沉,覲見了老神王後,蘇乞年似乎心情更加沉重了,難道是諸神國度之行曝露了?但以這位的性子,絕不至於如此,他雖然不曾去窺探命運的波瀾,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從不久前的某一刻開始,命運長河似乎有些躁動,卻又波瀾不起。
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運如此的異樣,仿佛要遠離諸天,離開這片塵世。
“快則三兩日,慢則十天半個月,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蘇乞年忽然開口道。
“我跟你一起去。”石空立即道。
不等蘇乞年開口,他掂了掂手中的大衍王錘,憨笑道“不用擔心,實在不行我聽師傅的,回神隕之地就行了,出師前師傅囑咐過,逃之前,不能逃避。”
逃之前,不能逃避?
蘇乞年無言了,這是什麼師訓,他直接領悟出來的道理就是,打不過再跑。
但他還是點點頭,沒有拒絕石空,因為老神王也囑咐過,這位若是願意,就一起帶過去。
緊接著,他拒絕了大師兄洛生等人,包括震元與天磨兩位神榜巨頭,按照老神王的說法,沒有超脫意識,不入象限領域,在諸世之外,連直麵那群生靈的資格都沒有,而諸神之上,他們五大神王若是擋不住,諸神齊聚也無用。
“哎幼我去!”小和尚撓了撓光滑如鏡的禿頭,白無垢實在是受不到此刻的壓抑。
但他也隱約領悟到,他們是被嫌棄了,不僅沒有得聞真相的資格,連同行的資格也沒有。
這時,蘇乞年再次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我要立下第三象限界碑!”
剛蛻變出一縷超脫意識的震元神主眸光肅穆,他真正了解到,一位破限者,到底是怎樣的驚絕世間,而蘇乞年要破的,還是第二象限界碑。
琉璃道軌自肉身諸天中墜落,蘇乞年伸手虛握,琉璃劫刀成形,在隨著老神王離去之前,他也要將自己提升至絕巔之境,與此同時,儘可能地為劍九等人演繹象限之力,就算他們日後不能立下界碑,但隻要能夠躋身象限領域,也未必保不住超脫意識,成神路上,足以淩駕於大多數至高生靈之上。
蘇乞年的氣息消失了。
他的身影逐漸變得朦朧,即便立在眼前,也在無限遠去,尤其是身為神話巨頭的劍九幾人,他們隱約看到了不止一座天塹橫亙在遠方,但太遠了,以他們的目力根本無法企及,也無法勾勒出天塹的輪廓。
與此同時,無論是天界還是浩瀚星空,及至諸神國度,年輕一輩的心靈深處,都浮現出一道朦朧的身影,這一刻,那一襲白袍的背影無比清晰。
吟!
明光竹林前,蘇乞年出刀了,規則秩序與道外天軌交織,一縷琉璃刀光,像是貫穿了永恒,諸天內外皆是其鋒芒所在。
獸袍青年的眼中,蘇乞年朦朧的身影,像是沒入了一片未知的虛無之地,又像是立在原地始終沒有離開過。
唯有石空能夠看到,這足以斬破永恒的一刀,跨越了天塹,衝出了諸天,在他的象限界碑之後,勢如破竹,貫穿了又一座宏大的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