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破壞神之毀滅!
明知道不會回答,我還是久久凝視著墓碑。
或許,我想要的不是答案,隻不過是因為……或許是想找個懂自己的人傾述吧。
真希望找個人是個活生生的美女,而不是隻剩下一塊無字墓碑的糟老頭啊。
加侖老頭躲避了聯盟,躲避了社會千年,孤獨一人生活著,真的隻是因為害怕彆人被他牽連,被貝利爾加害嗎?
或許就連加侖老頭自己也是這麼想的,這的確是主要原因。
但是,現在的我不禁想問問加侖。
真的沒有一絲其他原因嗎?比如說,不願意麵對生離死彆,不願意被時間折磨,漸漸遺忘不想遺忘的人,不想遺忘掉的回憶。
光是遺忘了家人和村人,遺忘了自身的仇恨這件事,就已經是莫大的折磨了。所以,不想再增加負擔的你,在接下來的時光裡,乾脆不要朋友,不留下令自己留戀的回憶,選擇了這種另類的逃避方式。
就算要找,也是找雙尾這種能和他活上同樣歲月的家夥,哪怕對方是一隻怪物,也在渴求著能夠和誰說句話。
是這樣麼?
還是說連你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隻是一直在用自己和貝利爾達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成了聯盟叛徒,不想牽連彆人所以不能和其他人產生任何瓜葛,這種理由說服自己?
不,事到如今,加侖老頭都已經掛了,再去深挖探究,也已經太遲了吧。
或許,我隻是想要一個參照而已。
如果自己像加侖老頭這樣,會不會更好些?
乾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氣把所有該忘的不該忘的事情,全部忘記掉,這樣也就沒有煩惱,沒有痛苦了。
我這麼拚命都是為了誰?為什麼我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啊,我想起來了,是為了女孩們,我心愛的女孩們。
所以,我不能忘記,我不能停下腳步。
抱歉了,加侖……老師,讓你聽了一些蠢話。
我,和你終究是不同的,哪怕繼承了你的傳承,哪怕和你一樣承受著孤獨的折磨。
你要保護的人,你要留住的人,已經死了,無論怎麼掙紮,無論怎麼挽留,哪怕是最後成功複了仇,也隻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空餘空虛,沒有任何意義,自那一天起,你其實就已經是一具空殼了。
這麼說或許有些殘酷,但卻是事實,當然,也並不是不能改變,比如說重新獲得一段邂逅,展開新的戀情,找到新的家人,以及必須守護的新村人,新朋友。
但是這老頭很死腦筋啊,一千年都沒能拐過彎來,還在執著於過去,執著於已經死去的戀人,家人,村人,腦子裡完全容不下新的東西,換成是我的話……算了,為什麼我非得去想象這種事情不可,又不是比慘王大賽。
真是個可悲的,頑固的糟老頭啊,幸好這樣的家夥不是我的家人,否則我非得被他氣死。
我就不同了,我和這老頭最大的區彆,是我要保護的人,還活著,還在我身邊。
僅此一點,我就要比加侖老頭幸福千萬倍,幸運千萬倍。
既然如此,那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來這裡訴苦,在加侖老頭麵前訴苦,不就弄的好像是在向他炫耀一樣了麼?
你看你看,雖然我也很慘,但就是比你好一千一萬倍喲。
雖然我和雙尾一直以吐槽這脾氣怪異的糟老頭為樂,但也做不出如此惡劣的事情。
所以該走了。
但為何腳步邁不動,坐不起來呢?
滴答滴答……
咦,這是?
用力抹了一把臉,才發現不知何時濕透。
啊啊啊……
我終於明白了。
比加侖幸福千萬倍,比加侖幸運千萬倍,是這樣沒錯,但是我這種可憐蟲,比起加侖的意誌,何止軟弱了千萬倍。
來這兒拜祭,掃墓,訴苦,這些理由都是借口。
我隻不過是單純的,想找個能哭的,可以哭出來的地方,哭上一場而已。
加侖老師。
一個人活著,真的很寂寞啊。
……
將最後一滴酒倒在墳墓前的鮮花上,我拍拍手心,毫無留戀的走人。
回家找女孩們去,誰要和這種糟老頭一直坐下去呀,長者氣息是會傳染的,我可不想變成加侖老頭那樣的老頭。
回過頭,便瞧著了搖著兩條貓尾巴的雙尾,人眼瞪貓眼,氣氛一度很尷尬。
“看了多久了?”我開口。
“雖然我很想說剛剛來,什麼也沒看見,但好像你並不會相信的樣子。”
“我信不信是一回事,至少你先拿出點安慰人的誠意來如何?”
“好吧,如你所願,我剛剛來,什麼也沒看到,聽到。”
“現在說已經太遲了。”
“你這小子要求還真是多,就不能尊重一下前輩麼?”
“不不不,一開始就應該發出腳步聲,讓人察覺到你來了,這才是尊重彆人的做法,禮尚往來懂不?”
“你知道,我屬貓的,天生沒有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