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不想當皇帝!
“座師桃李滿天下,記不住學生也是正常。
學生入了永光二十八年的秋闈,主考的正是座師,”
劉柏先泣不成聲道,“曾經去座師的府上給磕過頭,想不到分彆已有三十餘年了。”
“永光二十八年,”
卞京沉吟了一會後道,“如果老夫沒有記錯,那屆的主考乃是老夫與安康府尹文泰,不過已經是往事了,如今老夫乃是配軍而已,實在不值當你跪下,起來說話吧。”
“學生不敢!”
劉柏先依然跪地俯首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學生自從知道老師發配三和後,日夜寢食難安,隻怪學生無能,蹉跎一生,也隻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實在是沒辦法幫老師脫離苦海。
望老師恕罪!”
旁邊的韋一山和將楨、馬頡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是想不到劉柏先與卞京居然還有這層關係,二是欽佩劉柏先的演技!
這眼淚水嘩嘩的,說出來就出來,跟不要錢似得,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卞京擺手道,“無須多禮,還是起來說話吧,直接說一說這力役征調之事。”
什麼老師,什麼學生。
他早就不在乎了。
每一個冷血人的過去,都有一段血肉模糊的過去。
“謝老師,”
劉柏先站起身,然後大聲道,“和王爺仁慈,免賦三年,百姓感念王爺恩德,情願服這力役,按照和王爺提出的就近原則征調,他們早上乾完活,下午就可與回家,他們也無甚抱怨。
依學生的預估,隻要一聲令下,可征調十五萬民夫,如果老師覺得不夠,可再行征調。
另按照老師的吩咐這石灰礦、黏土礦都已找到,萬事俱備隻欠老師親自居中運籌帷幄。”
卞京滿意的道,“你做的很好,其實用不了那麼多人,有十萬已經足矣,你傳令下去,從慶元城到鬆陽、南靖、刺桐城的三條路同時開工,自有匠人教會他們如何燒製石灰、水泥。”
這便是南州比三和好的地方。
南州雖苦於賦稅徭役,民不聊生,但依然自古便是繁華之地,底蘊深厚,人丁稠密。
此刻,隻要免了賦稅,根本就不會差修路的人,而且還不用給月錢,百姓自帶乾糧,連飯都不用管。
哪裡像三和,自古荒蕪之地,交皇糧?
不存在的!
他們沒造反,已經是給和王爺麵子了。
天知道,善琦為了征收賦稅花了多少力氣!
差點就要殺人了。
而且,三和的路基本都是靠那些勞改犯修起來的,與三和本地人基本沒多少關係,如果有,也是因為布政司衙門給了月錢,他們才肯來的。
能給賦稅就算不錯了,千萬彆提什麼徭役!
誰提跟誰乾仗。
“刺桐城與南靖皆是大港,”
劉柏先拱手道,“如果修通後,東來西往便更通暢了。”
卞京笑著點了點頭。
阿呆結婚這日,很是熱鬨。
林逸隻是遠遠地看著,並沒有過去,要不然所有人都跟著不自在。
“新娘子好看嗎?”
林逸問小喜子。
“王爺,小的早就去看過,雖無閉月羞花,可也是眉清目秀,”
小喜子笑著道,“小的都怕阿呆配不上呢。”
林逸道,“送上五十兩銀子,也是本王的一點心意了,這孩子沒爹沒娘,也是不容易啊。”
小喜子道,“王爺慈悲,遇上王爺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的造化。”
“就你廢話。”
林逸按住了心裡的嫉妒心。
他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他的愛人,無論他是正常人靈魂裡躲著的神經病還是一個智者腦子中存在的白癡,他的那個她一定會穿越這個世界上洶湧著的人群,走到他的身邊,抓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