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崇德很是有骨氣道,“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說的在理,”
林逸打著哈欠道,“你們都抓緊時間,不要再磨蹭了。”
“是。”
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行了,趕緊去睡吧。”
林逸擺擺手後,就由著山莊的丫鬟領著自己去洗漱了。
躺在浴桶裡,忍著罪惡感由著一個明媚的小丫頭給自己擦身搓背。
最後還是不由自主的攬香入懷。
覺得自己徹底墮落了。
入夜後,看著麵前的女子,歎氣道,“等這裡事了,就跟著本王回安康城吧。”
女子懷疑自己聽錯了,趕忙下榻跪在地上,喜極而泣地道,“謝王爺恩典。”
“起身吧,你家裡還有何人?”
林逸也是顯得無聊,隨口問道。
女子赤腳,小心翼翼的伏在林逸的胸口,低聲道,“奴婢叫金香,父母雙亡,自小與哥哥相依為命,及至長到十一歲,田地大旱,顆粒無收,哥哥為了不讓奴婢餓死,便把奴婢送到了這裡,由姑姑教導,自己去了齊州港做了腳夫。”
說到這裡潸然淚下。
兄長依然生死不知!
直到意識到打濕了和王爺的胸口,才趕忙起身,跪道,“奴婢死罪。”
林逸一動不動,逼著眼睛輕拍她的後背,淡淡道,“躺下來,陪本王好好說話,不要一驚一乍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王爺,”
金香猶豫了一下,大著膽子躺在了林逸的腋下,“奴婢感恩戴德。”
“你放心吧,本王會替你尋回哥哥的,”
林逸安撫道,“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著就直接睡了。
天亮。
潘多看著從屋裡容光煥發走出來的金香,不等她行禮,便道,“去找吳姑姑,她自有安排。”
金香欠了欠身子道,“謝大人。”
之後直接往浣衣處去了。
一個拿著荊條,渾身綾羅的女子正對著一眾女仆雜役訓話,直看到金香,板著臉的立馬就堆起來了笑,柔聲道,“好孩子,果然沒有辜負姑姑姑的期望。”
然後帶著金香進了屋子。
等林逸看到她的時候,那個柔軟的小姑娘,此刻已經變得讓他不認識了。
珠光寶氣一團,亮瞎眼睛。
“誰給你打扮成這樣的?”
林逸啞然失笑。
“王爺不喜歡嗎?”
金香那美豔的臉龐陡然緊張了起來。
“我喜歡不喜歡不重要,你自己喜歡就好。”
林逸說完就吩咐潘多準備驢子,今日繼續出門。
從避暑山莊出來,沿著官道繼續往北走了十裡地,依然是一片慘不忍睹的蕭條景象。
有女兒賣的人家已經算是不錯的富戶了!
“百姓何其無辜,要受這樣的劫難,”
林逸抱起一個瘦的渾身隻剩下骨頭的孩童,歎氣道,“通知桑婆子,全力收養冀州孤兒,再苦不能苦孩子。”
他在大梁國大肆鼓勵多生多育,但是養不活孩子,又能有什麼用處呢?
一個裹著麻衣的老婦膽戰心驚的看著林逸這一行人,想要回林逸手裡的孩子又不敢,隻能恐懼的囁喏著,沒人能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老人家,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孩子的。”
林逸上前一步,把孩子交到了手裡。
潘多上前,把手裡的乾糧交給了老太太,笑著道,“給孩子熬個粥。”
“活菩薩”
老太太看著米袋,感覺跟做夢似得,抱著孩子噗通跪下。
等抬起頭的時候,隻能看到林逸等人的背影了。
一路皆是乾涸的土地,低矮的茅房,麵黃肌瘦的百姓。
他終於明白安康城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流民了!
但凡有一點出路,誰願意背井離鄉!
“娘希匹,”
林逸在眾人的注視下擦把下眼淚,感慨道,“年齡越大,就容易哭。”
潘多沉聲道,“王爺放心,廷衛還有一些產業,能擠出來一些銀子,屬下立馬飛鴿傳書,讓人押解糧食過來,以解燃眉之急!”
廷衛的產業其實就是影子之前的產業!
他的東家齊鵬原本就是大梁國最有錢的人之一!
之後哪怕歸附了和王爺,這些產業也沒有放棄!
而和王爺信任東家,這些產業也沒有被收歸朝廷所有!
相反的是,和王爺擺起了“吃大戶”的姿態。
廷衛要自給自足!
但是,和王爺信任他們,不代表何吉祥、陳德勝這些老狐狸對他們沒有提防。
齊鵬齊東家很自覺的把廷衛納入了戶部的審核體係,自己掙錢,依然受戶部的監管。
眼前廷衛養了這麼多人,還是不差錢!
位於安康城兵馬司的銀庫,依然堆著上百萬兩的銀子!
“那就事不宜遲,有力出力,有錢出錢,”
林逸歎氣道,“不要再鬨什麼幺蛾子了。”
他的心已經很累了。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但凡心軟一點,這錢都守不住。
沒有摟財手,隻有漏財命。
夜深人靜。
一行人就地在一處大鎮停歇,眼前駐紮在此地的官兵在酒樓裡喝酒劃拳,吆五喝六。
林逸冷眼看著他們。
大馬金刀的坐在條凳上的韓龍,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先是看了看林逸,懷疑自己喝醉了,揉揉眼睛,直到看到潘多,不再懷疑,直接跪在地上。
不停的磕著腦袋。
旁邊的士兵不明白什麼事情,但是看到韓龍跪下,也跟著趕忙跪下。
林逸走到韓龍的身前,慢慢悠悠的道,“你們倒是挺瀟灑的。”
“死罪!”
韓龍顫聲道,“屬下未能遠迎,請王爺責罰!”
王爺!
旁邊的士兵算是聽明白了!
瞬間酒醒了一半。
其中有不少是老兵,確認是和王爺後,高呼道,“王爺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