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輪盤!
張亞曾經經曆過很多次這樣的黑暗,他很熟悉這種感覺。
隻是這次有一些不同。
鼻間是濃厚的血腥味道,嗅覺天生非常靈敏的他還在這樣的味道中聞到了排泄物的惡臭和常年不洗澡的酸臭。
對於後麵的味道,張亞並不陌生,甚至他自己的身上就有。身在貧民區,這些都是在末世一年後如同呼吸一般的必然存在,張亞自己的身上就有,甚至現在他的褲子還是濕答答的一片。
本以為在末世苟延殘喘了一年多的時間,自己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非人的世界,但是直到今天,張亞才知道還不夠,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可以睡著,安穩的睡著,至於會不會在睡夢中被人殺掉,他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他隻是不想再經受這樣的折磨。
噩夢從兩個小時前就開始了,起初的時候沒人察覺,隻是有些不太響亮的驚叫和呻吟,現在是末世啊,每天都會發生那些和平時期足以在監獄裡呆上一輩子的罪惡,這些又算的了什麼?無非就是有些人被搶奪食物和水,反抗的時候被人打斷了腿或者扭斷了脖子,亦或者是在誰的女人那裡占了便宜卻拒絕支付報酬,雙方互相撓破了臉皮,當然也可能會把某些器官直接留下。
偶爾會激烈一些,但時間很短,大概是這些行為發生時,人數有些多吧。
張亞惡意的想著。
他真的沒認為這和地下城其他的日子有什麼不一樣。
直到……一個男人如同女人一樣驚叫著從他自己的帳篷裡跑出來。
那一幕,張亞知道自己或許永遠都忘不掉了。
那個男人是一星進化者,並且還會一個強大的技能,是貧民區說了算的大人物,據說和澎湃動力的高層都有關係,所以才能獲得那個技能,來替人家‘鎮守’貧民區。
自然,在臨海生活了許久、哪怕是最底層的張亞也清楚,這些傳言多半有誇張的成分,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有那樣的關係,又何必住在滿是惡臭的貧民區呢,應該是他的自吹自擂吧,以此來掩蓋他的膽小和懦弱,因為他不敢和戰隊一起出去狩獵。
他怕死。
寧可在滿是汙水的地方忍受著惡臭,吃著腐敗的食物,喝著渾濁的臟水,玩著奄奄一息的女人!
可,無論張亞心中有多麼瞧不起這個人,也不能改變他被這個人欺壓的事實。
左手的兩根手指,就是因為一塊魔晶而被這個人掰斷的,因為得不到治療,前些日子已經發黑壞死,為了不繼續惡化以至於危及生命,張亞自己切掉了。
或許是神經已經壞死,所以張亞沒有感覺到疼痛,可是那種失去身體一部分的感覺他卻清晰的記得。
那是一種來源於靈魂的痛楚。
所以哪怕那個男人嘶叫的聲音已經變得不再象他,張亞依然聽的出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出了自己的狗窩,想看看是哪位戰隊的老爺在教訓這個家夥,但他看到的,是張很熟悉、卻已經截然不同的臉孔。
是那對很有名氣的雙胞胎中的妹妹。
張亞自然認識她,甚至還嘗過她姐姐的味道,付出的隻是一塊變異老鼠的肉加上大概二百毫升的過濾水。當然,這是那個姐姐沒有成為一星進化者之前的事情,至於之後,那就不是張亞這種普通人能夠碰的了。
可現在張亞看到的臉上麵帶著他從未見過的仇恨和殺意,雖然沾滿了鮮血,但卻看得出之前是清洗過的,很乾淨,連衣服都換成了不知道哪裡弄來的,白色的帶著碎花的連衣裙,上麵,已然被血液浸透。
張亞無暇欣賞衣裙濕掉後裹在身體上顯露出的未發育完全卻依然動人的曲線,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眉角有一顆小小紅痣的妹妹蒼白的臉和腥紅的眼睛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