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這就去殺敵”翻身就要調轉馬頭,被吳中罵道:“你特麼分不清大小事是吧”番僧一怔,隨即摸頭傻笑。
“蠢貨”吳中又罵了一句,頓時又惹的番僧火氣:“那牛鼻子怵你,你僧爺可不鳥你!”
“哎,你他麼的禿驢罵誰呢,誰特麼怵他了……”吳中還沒張嘴,後邊的李慕仙就罵了起來。
常宇苦笑搖頭,策馬而行,任由他們在身後吵吵鬨鬨。
破廟還很熱鬨,裡裡外外搭建了很多窩棚,山外村子難民避兵禍有的進深山了,有的就在破廟周圍的村裡找地方落腳。
這破廟就相當於周圍幾個村子的信息中心,平日這些難民無事便聚於此,給裡邊破敗的神像磕頭許願,然後就是相互打聽山外的消息,盼著外邊早日平靜,他們早早回歸正常的生活。
數日前常宇在這殺了個超雄孩子,曾引起一陣恐慌,但也僅僅是一陣子隨後便成了茶餘飯後的談子,有人說那孩子太壞了活該,有人說家屬得了不菲的賠償,有人說那夥人是官兵,也有人說那夥人是山賊。
不管怎麼說,不影響破廟的熱鬨,這裡每天都會聚集滿滿的難民,或為祈福或為閒聊打探消息,也有是在這歇腳的,畢竟他們進山的時候帶的糧食不多,而山裡的村民也沒有更多的口糧接濟他們,所以就隻能靠山吃山了,想儘一切辦法在山裡搞些能果腹的山貨。
常宇一行的出現讓聚集在破廟的難民們有些慌張,噤聲不語盯著這夥人,暗暗猜測是山賊還是官兵,是明軍還是清軍。
但這夥人顯然並不想搭理他們,也懶得搭理他們,徑直過破廟繼續往身上了走了,和破廟擦肩而過的時候,常宇刻意朝他之前搭窩棚的地方看了一眼,原先的那個窩棚變大了些,密封的也更好些,幾個人從裡邊抬頭朝他看來,神色有些耐人尋味。
常宇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旁邊吳中皺眉:“那廝怎生有些麵熟?”
“祖總兵的崽,可不麵熟麼”李慕仙嘿了一聲,吳中一怔:“啊,是他”隨即看向常宇:“好家夥,您給他流放到這了?”
“何來流放之說,大戰在即每個人都各司其職,隻是職責不同罷了”常宇隨口說道,吳中直皺眉:“這可是祖大壽的親兒子啊”。
“能者上,平者讓,每個人都有合適自己的位置,你讓他帶兵去衝鋒陷陣,他行麼?”常宇哼了一聲,吳中直咂嘴:“您就不怕祖大壽心裡不舒坦?”
“祖大壽的格局和心思要是和你這麼小,督公大人當初又豈能看的上他,又豈會重用他!”李慕仙湊過來說道,吳中伸出大拇指,表示一個服:“這事俺做不出來”。
“所以你也坐不上督公大人這個位置”李慕仙繼續捧高踩低,吳中翻了個白眼:“是不是給你臉了……”
隨即倆人又吵了起來,熱心群眾況韌又忙著勸架:“彆吵吵,能動手就彆吵吵……”
峰回路轉,繞過破廟便是下坡路,橫在眼前的是個山溝,然後對麵又是一座無名大山,那座山就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了。
山道本就崎嶇有雪路更滑,常宇一行下了馬順著山道下到山溝底部,發現有溪,眾人甚喜,便決定在這野餐。
親衛忙著砸冰取水,拔毛去皮,挖灶燒水……又用最快的速度在溪邊搭建了個建議草棚讓常宇在裡頭歇腳。
但常宇是個坐不住的人,看眾人在忙活他便沿著溪邊緩走,時而踹兩腳身邊的樹,時而攀上大石上長嘯。
鬼哭狼嚎的莫將山怪引出來了,吳中朝那邊看了一眼嘀咕著,況韌哈哈大笑:“督公便是要將那山中虎引出來,讓你舒展一下筋骨”。
“那老虎出來先把他吃了”吳中哼哼著。
老虎沒引出來,倒引出一人。
那人一身青袍,就站在溪對岸的一塊岩石上,風起衫動飄飄欲仙,隻是眼神有些迷茫。
常宇很快就感覺到了,舉目望去,眼睛一咪。
“沒去找你,你倒找過來了,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你此來何乾,莫不是要趕儘殺絕?”青袍人神目似電逼視常宇。
常宇倒吸一口冷氣,他感受到對方的殺意,心道,媽的,這緣分還真不淺啊,臉上卻淡淡一笑:“萍水相逢罷了,這山無主,水無主,你來得,我自然也來得,何來趕緊殺絕一說”。
他話剛落音,便聽身邊有了動靜,吳中和番僧快步奔來,拔刀出鞘,在感應殺氣這方麵,無人能出吳中之右。
“這人便是你說的那兵家陸地神仙吧?”吳中盯著遠處那岩石上的青袍人低聲問了一句,常宇嗯了一聲。